陪母亲洗次澡

叶落山黄

[这个贴子最后由叶落山黄在 2006/02/21 05:34pm 第 1 次编辑]

          陪母亲洗次澡
   说来惭愧，我有这种想法很久了―――前年去年乃至今年，可直到现在我都没付诸行动。
   我母亲的故事大该至少可以沉淀出一部小说。但感觉依然很肤浅，所以至今爱好写写划划的我没写过一篇关于母亲的象样的文章来。只有一次三八节的演讲比赛，我让很多人为我鼓足了掌，为我的母亲落了泪。眼看着三八节又将来临，周末带孩子去洗澡，心中那个折磨我的念头又骤然升起，挥之不去。
   三岁的女儿细腻幼滑白嫩的皮肤被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搓揉着。她舒服地躺在澡盆里玩水，一会儿仰起脸问我问题，一会儿旁若无人地唱儿歌，偶尔她也会总装模作样地拿起毛巾替我洗澡，还学着我的模样：“妈妈，你这儿有灰，我帮你搓搓，要不然你就成灰大王了。”这样令人生羡的温馨场景，却触动了我负债的心情。我想若干年前，母亲曾经这样带我去洗澡，曾经这样搓揉我幼嫩的肌肤，曾经笑容满面地陪我旁若无人地唱儿歌。上小学，上中学时，我依然会和母亲结伴去洗澡，她总是把我洗干净后，一个人再替自己洗。那年头女浴室也不兴搓背，遇上熟人就相互搓下背，遇不上熟人就自己抓抓挠挠算了。不管我多大了，她总是以我没有劲为由不让我替她搓背。上大学后，与母亲一起洗澡的机会几乎没有了，一方面是女儿家青春期的羞涩，一方面是同学朋友的相陪。站在青春的面前，我们总会为自己的独立而喝彩，而忽略站在我们背后的默默相陪的人。母亲就是那个时代被我轻视和忽略的人之一。婚后，就真正从大家分裂出一个单位：小家。小家与母亲之间有三十分钟的距离，不算太远。可是我仍然没和母亲一起洗过澡。平常与她通话时，她会告诉我一个星期没洗澡了，约好了和谁一起去，但从不要求我陪她去。等我有了孩子后，整个洗澡日程里只有我和女儿了。
    这么算来，我没陪母亲洗澡至少该有十年了。
    我只看到母亲面容的衰老，而没有抚摸过她日趋苍桑的皮肤；我只看到母亲花白的头发，而没有靠近过她佝偻的脊背；我只看到我母亲浑浊的眼神，而没有真正拉过她为我洗过无数次澡的手背！！！现在回家我依然会向她撒娇向她倾述甚至向她发个小脾气，她会呵呵地笑，一如我是她可以容忍一辈子的朋友。那种放纵的娇宠与我宠爱女儿不分上下。想到母亲的这种笑容，心就会痛。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向她索取着无尽的母爱，而我究竟为她做过什么呢？！
    记得第一次买礼物给母亲是在母亲节。那天舅母也在，我给她俩买了精致包装的手帕。没见母亲用过那手帕，被她收在箱底了。只在每年梅雨季节晾晒衣物时才能见到。以后买些物品给她也基本是必须品而非奢侈品。她过整岁生日时，我买一对金耳环给她，怕她又收起来，我亲自帮她戴上。有一次洗澡穿衣服时，可能被母亲刮掉一只，母亲心疼得不得了，把另一只也取了下来，不再戴了。
    想起有关于母亲的种种事，总是让我心疼和不安。我除给她经济上的帮助还能给她什么呢？！当不谙世事的女儿天真无邪地对我大声说：“妈妈，我爱你”的时候，我能对母亲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是仅仅的那几张钞票还是令她不安的耳环？！对着七十的母亲，我不可能一遍遍地说我爱你了。难道这世俗已经被金钱和钞票吞噬和同化的吗？我一次次地追问着自己。我不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可是难道我陪她去洗个澡也办不到吗？！在那个可以洗尽一切污秽的地方，我想也可以把我蒙尘的心给洗净，让我孩子般葡匐在母亲身旁。我用我的双手和我的时间来表达我的爱。因为关于这两个人生最重要的东西都是母亲给的。

云去山如画

情真意切
只有身为人母才体会到自己的母亲
母亲给予的太多
多的无从记起

我爱米芾

   比我的洗澡好很多  欣赏了

草庐主人

语言朴实，感情真挚，使人想起朱自清的背影。
读此文，方知叶落乃女儿身。草庐刮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