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家有“无赖”

将岷

[这个贴子最后由将岷在 2006/06/26 10:28am 第 1 次编辑]

[watermark]家有“无赖”
  
    本是不喜欢猫的，这大多原于古人对猫的偏见。所以，若干年来对猫从不理会，不论别人如何夸它，这畜生始终没能走进久已封闭的内心。
    也许是上帝惩治我的偏见，或是天生就该与这畜生有缘分，于是开始了这段“猫缘”。
                            初识“无赖”
    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它正浑身脏兮兮地卧在门口的脚塌上。见我走近，讨好似的抬起右前爪自上而下抚摩着满是花斑的丑脸。爪子滑到鼻间处，我分明看到一双闪着绿色、幽灵般曾似相识的眼睛，在窥视我的灵魂深处。我仿佛一下子被这畜生拨光了衣服，站在旷古中任人拷问。
    这还了得，顿时感到受了奇耻大辱：恶从心中起，怒从胆边升，愤怒地飞起一脚。随着一声嚎叫，这畜生落荒而逃……
    打开门，纯种京巴——妞妞幽雅地度着方步走到我的面前。而后向往常一样，极绅士地伸出右爪拍了我的腿一下，转身返回沙发上，等待我的抚慰。
    看到妞妞，顿时就把刚才的不快放下了……
    在后来的几天里，每当我走到门口，总是感到有双幽灵般的眼睛在暗处监视我的每一个开门动作，虽然我每次回头看时什么也没发现，但我确实感觉得到这双眼睛的存在。
    一日回家较晚，见妻正忙着给妞妞洗澡。并没介意，习惯地坐下来看书、喝茶。直到妻叫我过去帮忙时，才注意到，妞妞的身边多了一个因刚刚洗过澡，全身毛发软塌塌贴在身上的小家伙。刚想问，小家伙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一瞬间，我神经质地叫了句：“就是它。”
    想必这讨厌的畜生已知我认出了它，连忙把那双让我看了就厌恶的眼睛用眼皮遮挡住。像是在跟我叫板：爱咋咋地，反正我是进了你家的门了……
    实在是太可气了，这完全是一副标准的无赖像。
    当妻听完我因气愤而语无伦次的发泄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干吗和一个不会讲人语的小动物生这么大的气？
    我无语。
                             无处躲藏
    是呀，我干吗和一个畜生生这么大的气？平静下来我开始反思自己。
    没有结果。但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提示我：这决不是一个普通的畜生，它的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窥视我内心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我不能容忍，更决不能任凭一双来自另类的眼睛在灵魂深处扫描我的人格天地。
    我想到趁妻不在家时逮住这畜生把它从窗子仍出去，相信它逃不过从18层坠下摔死的厄运。到那时，我会在灵魂深处为自己辩解，因为这畜生看了不该看的；我也会为它超度，愿它在下一生命轮回中不要窥测别人的内心。
    我没有这样做。
    没有这样做，不是我没有亲自完结一个生命的勇气，实在不想让与自己生活近二十年的妻知道，天天睡在自己身边、后半生还要陪自己走完生命里程的人，心胸狭窄到如此歹毒……
    看来这个无赖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这个家了……
    我决意用“无赖”这个狠毒的词汇用作这畜生的名字。为了不让妻太直接感觉到我险恶的用心，我非常巧妙地在妻的面前把这畜生叫成“无赖儿”。妻知道自己为留下这畜生也需让步，没有反驳，只是在叫这畜生的时候，把前面的无字去掉，唤做——赖儿。
    我窃笑……
    无赖知道我恨它，妻不在家时它会躲起来，躲在一个我不易发现的角落里。有时偶尔独自用爪子摆弄它那张丑脸时被我看见，就慌不择路把头对着墙角，紧收起尾巴。看到这情景，我每次都满足感升腾……
    ——夜晚好静。身边传来妻均匀的呼吸声。不惑的年龄，大概只有在这时才能够放缓自己紧张一天的心情。想起好几天没有给远在他乡读书的女儿打电话了，女儿好吗？是不是该给她寄钱了？；明天还要见谁？材料都准备好了没有？；天气冷了，该给车换防冻液了……
    思绪随着时明时暗的渺渺青烟飘舞……
    困意袭来，准备睡觉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不对，我感觉到有一双阴险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就像前些日子在楼道里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凭我多年的经验，这双眼绝对就在卧房里。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我逮住这个长着一张丑脸还有一双邪恶眼睛的家伙的时候，毫不犹豫拉开窗，瞬间，完成了我那在内心谋划许久的阴谋……
                           “无赖”争宠
    妞妞病了，就病在我把无赖瞬间从窗子抛出的第二天。
    在往后的许多天的日子里，妞妞再也没有向往常一样见我回来上前打招呼。主动和它亲近也总是把脸转到一边，并不看我。妻分析说一定是因为我把它朋友抛出窗外而怀恨在心。
    常听见妻拍着妞妞的头说：是赖儿不好，告诉它许多次离主人远点，不要偷看，就是不听。不要难过，以后再给你找个好朋友……
    无心搭理这无聊的话语。妻知道一旦提起有关无赖的话题我一定会发怒，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但有时看到妞妞埋怨的眼光也会自责：干吗么，撵出去就算了，何必伤它的性命？
    想到这些，不由地开始猜想起来：它从哪里来？主人为什么不要它了？它是因为窥视主人内心被招到遗弃的吗……
    就在我和妞妞关系趋于缓和的一天，妞妞兴奋地奔向房门。我以为是妻回来了，见半天没动静，于是就打开门观看。
    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无赖一身尘土倦卧在我处次看到它时的脚踏上，嘴边布满了水疱。见它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恻隐之心顿生。
    当妞妞见无赖用不好意思的脚步迈进门的瞬间，抬起前爪用力地向无赖的脸颊打去，就在无赖闭上眼睛等待接妞妞这一掌的时候，妞妞却放下前爪转身跺进沙发的角落里再也不肯出来……
    我顿悟，妞妞的恨里带着埋怨呀……
    我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回到家，打开房门，妞妞一如既往幽雅上前和我打招呼，赖儿眯上眼睛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当我坐下来看书时，这两个小家伙会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腿上对视，赖儿像是在说：怎样，主人也很喜欢我！
    我相信，我的理解是正确的。后来有一天，赖儿在我的两条腿上不停行走，妞妞大怒，扬起前爪，顺势给了赖儿一个大嘴巴。赖儿被打蒙两三秒后，迅速做出一个妞妞没想到，我更是没想到的举动：
    赖儿一个鱼跃，站在了我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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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沙

可以不喜欢,却不可以剥夺其存在的权利.
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