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娘啊,娘》

金力 · 发表于 2006-2-21 18:32:27

[这个贴子最后由金力在 2006/05/31 04:53pm 第 3 次编辑]

散文娘啊！娘

   去年冬月,一个寒冷的日子，为了女儿的学费，我强忍病疼奔波到深夜才归。
   电话响着。
   妹妹说：哥！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也没人！今天是娘的生日！娘要我把她说的话告诉你!娘说“自古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已是80岁的人了，娘儿俩该见个面”。
我的头上，顿时就响起了一声霹雳，雷劈不孝啊！我怎么把娘的生日给忘了啊！我失声哭了。
   妹妹连忙就转移了话题，问东问西，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说过年一定回老家看望娘。

   我是大年初一深夜才到家的。过了初三就忙着给母亲检查身体。
   到了初七，民俗是人过年。吃罢饭，母亲的兴致很高，拽着我的手，把全家人都撵出去看热闹。
   母亲让我关上门，坐到她的身旁。
   母亲满脸慈祥，虽然只剩一颗牙，吐字却十分清晰。
   我给娘按着臃肿的腿，娘抚摩着我的头。
   “你爹就在天上看着，今天娘问你啥你就说啥，不许哄我！娘说啥你就听啥，不许不听话！”
   “是！娘。”
   “孙女还有多长时间就学完了？”
   “娘，还有一年。”
   “你晚上还去帮工？是不是没钱了？”
   “有时间才去做一点，反正也是闲着，钱暂时紧点，娘！我有办法。”
   “你有啥法？身体有病。娘有办法！”
   母亲八十高龄，耳不背，手不抖。她解开棉裤，再解开里面的一条薄棉裤。
   母亲用力拔开我去帮助的手，嘴里咿咿，好象是哼的“恨杨广斩忠良——”。母亲说我幼时好哄，唱句戏就不哭不闹。
   母亲取下缝在棉裤里层一个红布袋上的三枚别针，一把摸出个四四方方的红布包，笑出了声。
   “我20岁你爹娶我，我就瞒着他攒私房钱。挣钱就如针挑土呀！你们都把娘说的给忘了，是不是？下句话是啥？”
   “娘，我没忘！下句是花钱就是水冲沙。”
   母亲直点头，高兴得摸了摸我的脸。
   “看看，好多了？你数数好多？”
   “娘！是2000块。”
   “这么多了啊！呵呵！你们要学我。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就受穷!2000元，孙女儿出国就几年，也用不了。剩下的你还能买个电视。现在东西贵了啊！你念书时都够用10年。拿着！今天都要听娘的。呵呵！”
   我咬紧牙，稳定手，接过钱。
   “呵呵，你落的难娘都知道，你爹在梦里给我说的。你不要猜是你妹妹给我说的。你妹妹说你那里很冷，还盖着旧铺被。我给你买了个毛毯，三九天盖着它在雪里睡觉都不冷，电视里的人都说还出汗哩！你摸摸！”
   我摸着母亲身旁的毛毯，点着头，不敢说话。
   “呵呵！你还有个难，娘也有办法！把钱装在兜里，装好，用锁针别上，现在偷东西的人多哩！我跟你爹跑戏班子时，一碗米过个年。老板银元一封一封的看都不看一眼。哼，现在！跟着娘来！”
   母亲的腿，风湿，浮肿着，疼痛好多年了。。
   娘不要我扶，我紧跟着她，来到佛龛前。
   母亲燃上一柱香，向后退了七步站定，双目闭上。
   突然，母亲向前倒下——
   “娘！”我被惊得魂飞魄散，根本就来不及救护。
   母亲倒地后却向前一滑，居然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
   母亲双手合十，白发颤颤，面泛红光，声音响亮。
   “菩萨大慈大悲！弟子顶长礼拜求您老人家：保佑我的孝儿无病无灾，就象南瓜，越老越红！”
   “娘---”我泪如雨帘，满目迷茫。
   母亲摇摇手，我扶娘亲站了起来。
   “呵呵！你的落难都没有了。我活多少岁你就活多少岁。你烧柱香，拜菩萨。到外面烧柱明香，许个愿。”
   我给菩萨烧上香，来到窗台，学着母亲，再燃起一柱香，插在那终年不息的天香炉里。

   我仰望着天空，缓缓地给亲娘跪了下来——
   我拜求苍天赐福于我苦命的妈妈，以及同她一样命运的母亲，从此身体好一些！生活好一些！日子开心一些！
   娘啊！娘——

                  (2005年3月1日)

                  (2005年3月1日)

半瓶酱油 · 发表于 2006-2-21 18:35:48

金力

深刻

耐读

好文

草庐主人 · 发表于 2006-3-9 22:29:42

可怜天下父母心
点点亲情胜黄金
我侪今世当努力
不负父母养育恩

蓝沙 · 发表于 2006-3-9 22:44:46

游子吟

荆棘鸟 · 发表于 2006-3-14 11:19:45

我仰望着天空，缓缓地跪了下来——
我拜求苍天赐福于所有的妈妈，愿她们都健康平安！

狼山兄弟 · 发表于 2006-3-14 11:47:03

恩~~~`````````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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