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夏天等待秋天

酒醉的探戈

  这个夏天感觉很炎热，其实，每个夏天都觉得比上个夏天炎热。一想起夏天，第一个跳出脑海的，便是一轮火红的太阳和路上若有若无，似见不见的蒸腾着的水蒸汽了。往常，每在冬天时，总美好的想望着要是夏天到了，那该多好。现在夏天到了，却时常怀念起冬天那幽凉的风。而这个该死的季节里，只见到臭汗和一地的西瓜皮，完全没了冬天里想象的美好。
   
    现在，我坐在夏天，太阳底下那开着空调的建筑物里。现在，我也不去想什么冬天，想望冬天，其实还不如等待秋天的到来。毕竟，我无法跳过秋天去冬天接受寒冷。
   
    秋天，是晦涩是萧杀的，尤其是初秋的老虎，更是比夏天还要凶猛。但我还是宁愿秋天，不是摆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心思，实在是我爱那万物萧条的光景胜过骄阳似火。或许这是消极念头的一种折射，可实在的，我宁愿在秋天里成天往脸上胡乱涂些叫不出名字的护肤品，也胜过在春天里泥泞，在夏天里蒸笼。
   
    可问题是我还是要等，我无法一挥手间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大自然而使其变化。等，就必须要忍受，我受的了吗？我受不了。所以，我只好忍，忍着，夏天会过去，忍着秋天会到来，忍着冬天过后便是春天，忍着下一个夏天，我好再忍一回。往复循环，无止无境，忍到生命的终结时，我一定会骂上一回。毕竟我无法改变夏天，那我只好改变自己。夏天比我短命，好不容易等到它死了，一转眼，它又投生了过来。那我也只好死。忍不了，难道还死不了吗？
   
    当然，夏天应该是不会介意我活着还是死了的吧？我却介意夏天它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死了就死了吧，干嘛还总是从坟墓里扒拉出来叫嚷，总是怎么死都死不干净。所以，还是安下心来，看有数的几个夏天在你面前死去，看它痛苦的垂死挣扎，这样或许就快感了好多。毕竟，等它去死，比等它活过来要痛快许多。
    只是，我可以看夏天死几回，却不知道夏天能看我死几回？若是我也能活转过来，那就大家一起在你等我死我等你死的怪圈里轮回了。若是我只死一回，那到最后，我还是输，毕竟最后看到对方死的是夏天，它可以以死无数次的代价，等我死那么一次，于是它就可以在我的坟前插上它的旗帜，插上阳光，宣告我的失败。并用它的威严把我的坟墓、躯体蚀化的干干净净，最后，一把风吹去，了无影踪——在秋天落地之前。

2004.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