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后现代主义和当代文化搅拌机

春平

    人类思想的发展有时像花心的男人，总想玩最新鲜的，时而是变着法把以前玩腻的东西从新打扮成为新玩意儿，这样才玩得更有趣。在思想界的现代主义思想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又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理论似乎更主要的是对现代主义的反叛，是对现代主义观念和信仰确定性的怀疑，从根本上可以说它是一种更深刻普遍的怀疑主义。后现代主义针对现代主义提出了很多观念，其主要是对传统人文思维中的线型历史发展观和对立的二元观念的怀疑和否定。随着现代物理学和数字信息化的发展，传统观念中的对立两元观念受到了挑战，比如所谓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雅与俗，等等，在这些看似两极对立的观念中似乎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而且是相互转换的。




        这种似乎舶来理论本应该很容易被中国人接受。在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中这种二元性并非是绝对对立的，在中国的阴阳图以及“天人合一”的观念都在很大程度说明了中国人对所谓二元两极之间转换的灵活态度。随着禅宗和禅的观念在中国文化中的普及和渗透，中国人把这种两极灵活转换的手法玩到了极致。我们所熟悉的神秀偈与慧能偈在很大程度说明这一点：





神秀：“心是普提树，身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慧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禅宗巧妙地把“心”与“身”从对立面变为可以相互转换的一体，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确定了中国人的世界观。“色就是空，空就是色”，中国人就是这样机智且油滑地对待世界里的各种对立的矛盾。然而，在中国文化中许多人对一个所谓对立的“中与西”二元观念却失去了常日用于炫耀的禅意，他们坚守阵地，不愿妥协。更有些人且是极力扩大其差别，使本来就不是对立的两方变为两极。





        有时我也幻想那些古时的禅宗大师们会如何对待这个令现代中国人纠结的问题。我想古代禅师们肯定会用那种特有的智慧和机智嘲笑我们，而且用什么“屎”呀，“尿”呀，“肉”呀之类的低俗语言撒野似地与我们打浑逗乐。如果我还有点悟性的话，仔细想想，我们现在生活在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文化大搅拌机里，还想把里面的细渣的东西再分开对立起来，真是有些妄为而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