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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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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25 23: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喝的不少,尿频频在小腹告急。好不容易抽身出门,一出来就有呼啸的夜风将我吹了个趔趄。我顾不得羞涩随便找处旮旯拉开裤链就急着放水,肚子里翻江倒海直想吐个痛快。
   刚刚寻到松弛的感觉,我看见远处红绿灯下狂奔过一个人来。
   这人来势汹汹,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眼里全是复仇般的怒火,好象手里还攥着根橡皮棍什么的家伙。
   我尿还没撒完,提溜着半截裤子,竟发现这人居然是冲着我奔过来的。那人一边往这跑一边喊:“卫明,卫明,你个狗崽子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你了!我跟你拼了!”兀自将橡胶棍在风里舞地劈啪做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吓坏了,还来不及提裤子就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棍子。肩膀耳根处立即就麻了,象有千百只蜜蜂同时用最狠毒的尾刺扎伤了我,赤金流火烫熟了般的难受。
   我头晕目眩,惊慌错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也想与这个比我矮了足有半头的混 蛋好好干一场,但我来不及出手了。我提着裤子往酒店里跑,酒店里有我的好几个哥们呢。
   我确实是喝的不少,从小到大的百米速度一点也没发挥出来,反而被那混 蛋趁势抽去了腰带。我忽腾腾蹿上楼,冲进房间,心想这下你还乱冤枉人乱打人吗?要是再无理取闹我非叫哥几个活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阉割了你的卵子,凌迟剁碎了你包饺子。
   那人却一步不停地追上楼来,冲着我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卫明这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非跟你拼了不可,你吃了拿了连我老婆也玩腻了,你还想怎么着?你给我放声狗屁,你给我拿点良心出来,咱们今天把这事清清帐!”
   我一急之下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气势一高,把裤链拉严实了解释:“你瞎了贼眼啊,你好好看看到底谁是卫明?我怎么你了今天?有什么事值得你上来连问也不问就动武?”
   那男人火气不减:“操你妈的卫明,你就是化成灰烬我也认的出你来,你不是卫明你是谁?你自己作了孽不敢认是吧?今天告诉你没别人的事,咱们单挑。你狠我比你还狠!咱们把事情好好算算!”
   我心说操,遇见一难缠的神经病患者。就挥手示意哥几个上前把他哄出去:“哎,大伙快把这神经病哄走,真碍了咱们的雅兴!谁是他妈了个X的卫明?谁愿意是谁跟他闹去!”
  我见练书法的张青笑了,表情还特别奇怪;写小说的阿纪皱起了眉头,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跳天鹅湖的林琳脸都吓灰了,头压根不敢抬;宣传部的胖子肖来干坐着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
  我是真火了:“你们狗 日的这帮驴X,成天就知道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自称是文化人,遇见事了谁也不帮帮我?你们还是人么?”
   许是我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搞话剧的刘标唰地站起来说:“高强,你也别急,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来龙去脉的你给大伙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着别人了?把话说清楚我们才好帮你出头。”
   肖来也站起来打着饱嗝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人人都懂法了,不是前几年动不动就靠拳头吃饭,我们在这他也不敢怎么着你,不过你得先把话说清楚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刚想咒他母亲,林琳也嘀咕开了:“真是的,就出去这么会儿工夫惹什么事,罐点猫尿就忘本,还指望别人袒护你?”
   张青一脸坏笑着说:“夜生活也没你这么玩法的啊,操,丢了哥们自己打独食,还好意思回来搅和酒……”
   我气的肠子都绿了,冲上前把桌子哗啦掀翻,大片的碟子盘子海鲜蔬菜汤丸统统宣泻在地上,包间里顿时一片混乱狼籍。
  所有喝酒的都抛下我和找事的男人,须遛着墙根走了。我想让这帮狗 日的走吧,反正是老子的酒钱,反正老子入过武术家协会,想找事的你就上来吧!
   我这边的人一走,那男人立即象头饿了三天的狮子一样扑过来,手里的橡胶棍在空气中滑翔出无数个迅疾的幻影。我随手操起一个五粮液酒瓶抵挡着,不消几下酒瓶哐当一声脆响我手里只剩下玻璃碎渣了。
   我一边退守到窗台边一边大声叱呵着男人:“你有什么事干吗非得拿我撒气啊?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个卫明!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是不是气疯了?这样会出人命的!我不跟你玩……”
   男人根本不听我解释,棍子象雨点一样向我身上招呼。我手无寸铁,丝毫无力还击,身上顷刻之间疼痛难忍,象遭受了五马分尸般的裂痛,我的心更是一片漆黑,嘴被打肿了,鼻子汩汩流着鲜血,这样下去,明年的今天就一定是我的忌日了。我痛苦地伏在角落里哀号,我不知道上天怎么了跟我开这样一个玩笑。我就这么可怜的渐渐濒临了死亡。
   我开始苦苦哀求,可男人根本没有一丝停手的迹象。棍子在空气和我身体间交叠着发出渗人的撕响。男人一边往死里打我一边恶毒地咒骂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叫你诈骗,叫你耍流氓,叫你为非作歹,叫你不是人!叫你人路不走钻狗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打死你我再去投案不迟……我跟你拼了……”
   我的哭嚎愈来愈无望,越来越卑微,我听见我骨头松散的碎响,我感觉肢体在瞬刻间崩溃,我完全垮了下来。我似乎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打死了。
  突然的,男人住了手。他无力地垂下手臂,呼哧呼哧大声喘气,我判断是他没力气了,看来要想单纯用棍子打死一个人也不见得那么容易,他矮小单薄的身躯似乎一跪下来就开始急剧萎缩,紧接着这男人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哭泣。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男人这样子哭的,仿佛世界业已塌陷,仿佛自己万劫不复,仿佛自己的爱人被别人强奸了一百八十次又用刀子捅进了生殖器残害致死……仿佛这个男人就不是娘养的,是另一个星球上遗留的杂种。哭泣这种普通的人类行为居然让他如此卑劣玄妙的演绎出来。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如此暴躁?先是将一个他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打个半死,然后自己跌倒在黑暗角陬里丧心病狂的哭泣?是真有悲痛?是恶意宣泄?是……会是什么?
  我在男人的哭泣里逐渐变得瘫软,陷落,坠毁,恢复,坚硬,随即爆发了世界上最强有力的复仇烈焰。
  我用尽全身力气来了次鲤鱼打挺冲上前撕夺男人的棍子,男人如梦方醒,跟我死死拼搏着腕力挣抢这沾满我鲜血的凶器!
  我见相持困难,猛然间俯下身子咬住男人的耳朵、肩窝,死死不再松口,男人发出了杀猪时撕心裂肺般的痛嚎,双腿在地板上抽搐瞪踹。猛然间,他竟又用双腿狠狠的夹住了我的睾丸,一股穿心的撕裂和彻骨的冰凉涌遍全身。我瘫了下去。男人随即也倒在了一边。
   剧烈的撕打似乎并没惊扰酒店的任何人员,包间里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灯。满屋血腥,遍地狼籍,粘稠的汗液和血迹湿湿地粘在身上,我睁着眼却一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屋顶是密集的金色星盏,腰背显然已经折断,鼻子好象丢到墙角里了,脑子里装满了玻璃,腹腔里全是黑色沉重的锈蚀金属。
   “为什么?……”我痴了一般,吐出一口气。
   “为什么……”男人也在另一边,脆弱的呻吟。
   我们就这样躺着,任生命的最后时间从疑惑的眼帘前如川东逝。
  最后,我隐约听得男人打了起了手机:“快来吧,卫明在我这里……”好吧,叫你的帮凶来地更猛烈些吧!到了这时候我已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一瞬间里,我疯狂地想起了即将过门的女友,想起了仍在黄土地里耕耘着的父母双亲,想起了单位里对我赞赏有加的领导和同事,想起了我的远游之梦,想起了我自幼挚爱的诗歌……
  我真该在活着的时候多回家看看;对女朋友再好一点;应该早点出版那本诗集的;工作仅仅三两年,眼看就要升职了……
  可一切即将远去,一切就要消失……
   ——我太后悔了,我干吗出来喝这场酒呢?我干吗出来解这趟手呢?人生才过了一丁点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小命就玩完了?真可悲!——我委屈死了,好好的我这出了名的老实人招谁喏谁了却遭这样的下场?我怎么就跟该死的什么卫明扯上关系了?我冤枉,我死不瞑目,我痛恨眼前这个男人,我更痛恨卫明这个混 帐王八蛋!是卫明让我无辜挨打眼看送命,是卫明让我猝不及防地卷如了悲剧旋涡,是卫明诈骗?通奸?为非作歹人路不走狗道钻啊……
  
   我醒来是第三天的凌晨,床头的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我睁开眼睛象遇到了佛祖,紧紧把她箍在怀里,生怕上帝一咳嗽我的性命便再被它摘了去。
   “卫明,你整整晕厥了三天……是我害了你……”女人的话语把我拉回地面,打进冰冷的现实。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竟是个陌生的少妇!
  是我的脑子有了问题吗?我用力回忆着,竭力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我除了自己叫高强是个遵纪守法的小公务员之外还是所忆无几。我是叫高强啊,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卫明!卫明究竟是谁呢?就是这个该死的叫卫明的,叫我倒霉落魄至今!究竟卫明是谁?究竟卫明在哪儿?究竟卫明做了什么?卫明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卫明差点让我送了命啊!……这个千刀万剐的卫明!
   “卫明,你感觉好点了么?”女人以纤手抚我额头,轻声软语相慰。
  我本想愤然大怒,但不知怎的竟因了她的温顺和煦一时丧失了所有挣扎。“对不起,我不是你所说的卫明。”
  女人眸子里立即涌出满满的眼泪,更显得娇楚动人。“卫明,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欺骗我?欺骗你自己?你说你不是卫明你骗的了谁?你不是卫明是谁?”
   “我叫高强。”我无力地回答。
  “好,就算暂且叫你高强吧,可你不能在北京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为了我们的计划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你对我有感情就得为我考虑一下啊?你为我想过没有?”女人哽咽着,濡湿的睫毛颤抖着,悲惋而娇媚。“我放弃了一切就是为了一份狂热的爱啊,你就这么让我伤心绝望!……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北京回来的吗?回来后,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吗?……是啊,也许我本就不该回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回来也预示着我又背叛了你。但我是一个身无分文弱不禁风的女人啊,你要我去哪儿?你要我去哪儿!!……”女人悲痛欲绝。
   “你个该死的卫明啊!”
   “我真的不是卫明!!”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歇斯底里的我哭喊:“我为什么爱上你啊!卫明!卫明你回答我!……”
   我实在太疲倦了,只能闭上混乱的心,关闭疲累的眼睛。
  三天过去,我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三天里我没把病情告诉女朋友和乡下的家人,只给单位挂去电话请了事假。女人则一直陪着我,这个垂泪的女人!奇怪的女人!伤楚的女人!
   “请别再跟着我!”我回头妄图驱除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那你要我去哪儿?回他那?不可能,我们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不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这些与我没关系!我不是你的卫明,我求求你离开我!你给我滚!……”我的头颅里满是横飞乱撞的苍蝇。
   女人痴痴地望着我,久久不出声,任眼泪流淌成小河。我只走出几步,便又听见她紧紧跟了上来。
   “你要跟我去哪儿?”
   “我是你的。你说去哪儿?”
   “你是我的?什么意思?”
  女人咬了单薄的唇,发狠道:“跟你吃,跟你玩,跟你疯,跟你没日没夜地做爱,跟你指天发誓死去活来,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你说我什么意思?”
  看来我是真的累了,我怎么那么不愿意再和她争辩了。“那你来吧,别后悔!”
  女人竟然破涕而笑了:“后悔就不会跟定你走。”
   “你得告诉我咱俩是怎么认识的?”我躺在床上,呆看一个不知名字的女人为我滔米做饭,据她所说下午要有一顿“我”最喜欢的红烧肉吃。我的确很喜欢红烧肉,但那曾是我女朋友涣涣的拿手好戏啊,怎么世界忽悠一下就变了脸呢?
  “怎么认识的?不怎么认识的。我们在路上走着,你看我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就是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你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怎么能这样相爱呢?”我惊诧万分。
   “你还是老喜欢这么说话卫明。你总是喜欢反方向确认一切事情的真实和虚假、虔诚或伪饰。你总是喜欢一遍遍地问我‘你还爱我么?’、‘难道你不爱我了么?’我每次都很热烈的回答你。”
  “象是梦。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你以前来过我这里吗?”“没有。你总是居无定所。”
  “哦,好象连我自己都成了这里的宾客……这世界怎么了?”女人的手艺真不错,我忽然恶作剧的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做自己的伴侣也真他妈的够幸福的了。人生不就是平淡安逸的过日子吗?翻来覆去折腾啥?
   我起床。女人贴过来。“你以前总是喜欢做一切事前先吻我。”女人的媚骨似一朵灵逸的水仙,女人的身体似火辣辣的香螺,女人吹气如兰,脂胜凝霜,温柔似海,娇媚似浪。我觉得浑身骨头立即酥了,又有一种精气四下聚集蜿蜒,奔突跳跃,我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元气,下身急遽的勃动凸显了裤链间的阴谋。女人嘤嗡一声倒进我宽阔的怀里,我立时感觉胸肌鼓鼓也在瞒山过海的激荡狂潮,头发直刺了出去,手筋暴涨,口舌生津……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缠绵翻卷。
   我狼吞虎咽地吞噬着赤艳艳的红烧肉,大口喝着女人特意调制的绿豆稀饭,渐渐浑身通泰,清醒无比,炽烈异常。
   “慢点吃,卫明。”女人充满疼怜。
  我笑着摇头,“开什么玩笑,卫明?”
  我把碗里稀汤仰头砸尽最后一滴,摔下它便把身边这尤物迫不及待地搂入怀中。
   “卫明我永远是你的……要你!”我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奔突的欲火。我委屈的太久了,我窝囊的太甚了,我吃的苦有谁能体会明了?我感觉自己正在完成一项特殊使命,正在进行一种蓄意报复,正在享受一次凶险但充满无穷意趣的假日旅行。
   我在进入女人湿润的麦田时甚至一度想到了女友涣涣的泪脸,想到了父母同事的期盼,但这最终只能促使我奋力蛮干,勇往直前。我听到了女人亢奋的惊叫,求饶般的嘶欢,声声慢慢的娇喘……女人用裹着细密丝袜的脚在我周身各处揣摩游走,钩惹留连,我感觉自己在复仇和贪婪的欲望里陷入深深的山涧。
   “来啊,卫明,要你。卫明,你真棒!”“来了!”
我想在她身上每个男人都将是贪婪的毒蛇,而女人则是阔大无边的热带雨林。千百年藤萝叠嶂,盘根错节,潮长潮消,生生不息……
   “卫明,我要我们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我爱你……”女人呻吟中热烈的盟誓,“哦,我来了,爱你,爱死你了……”我同样陷入了万劫不复。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峰巅浪尖之端开辟新的疆土,我们在彼此消长吐那的慰籍里繁衍升飞。
  我一次次地攻占,掠杀,女人渐渐有些力不能支,但她隐忍着,坚持着。这多么象我被那个男人往死里棍打时的情景!我开始越发凶狠的冲刺,我开始变地青面獠牙,恣意狰狞。
  女人一次次地呼喊着“卫明”的名字,我渐渐开始觉得其实卫明这个名字并不算是特别难听,而且猜测卫明这个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男人,能有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女人倾家荡产舍身跟随,这卫明的本事老大不小呢。然而,我终于也在这次事件过程中意外了解到,世界上原来还有卫明这种人!原来有人竟可以这样新鲜刺激的活着……我在放荡中糊涂了,我开始混淆是非,我一时俨然变成了真正的卫明,在自己的女人哭天抢地的呻吟里享受彻骨的快意。
   如是月余,我和女人梦魇般的生活。我们象两头贪吃的北极熊纠缠撕扯,在彼此火热的身体上蓄意刻薄。我也曾偶对女友心怀亏歉,但我早已深深迷陷其中万难自拔。
   “卫明你是我最爱的人……”“当然了,傻瓜。”我想想卫明也就卫明吧,无非一个名字罢了。我即是卫明了。我在女人眼中心中,在单位同事眼中,在自己眼中我已经是千真万确的卫明了。是卫明又怎么样呢?卫明有什么不好?我不就是卫明吗?操他的,我不是卫明我干吗挨打啊?我不是卫明我干吗要和这个女人私通私奔啊?我不是卫明我干吗那么想杀了那个狗娘养的杂种男人?我不是卫明是谁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卫明?”女人问。
  “我不是。谁是?”我笑。
   “哼,你拿到钱时也是这么说的——哦哦哦,我不叫卫明了,我以后不准备再叫这个名了,多危险,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啊……——你说你羞不羞?”
   “我真不是卫明,呵呵,我叫高强。”我坦而言之。
  “呸,你一次次霸占我时也这么说的:我不是卫明了,我觉得我一个卫明爱你不够了,我爱你爱的快没有力气了,虚脱了,我得再换个人来爱,我准备象孙悟空一样变出无数个人来爱你才行……毛病!幸福的你不知道姓啥好了!”
   “你还说你不是卫明?”“——以后谁再怀疑我,我准宰了他不可!”女人就花枝乱颤地笑。
   “熊样!你还说过为咱们杀了那个狗娘养的呢!我知道你就一张嘴,没那胆子,其实我也不求你……”
  “呸!还不到时候,那头畜生,一定有他好看的,居然对你和我那么残忍!”我义气凛然。
  女人一次性给了我十万块钱,“这是我最后的家当了卫明,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你尽管花吧,我知道你学要它,只要你对得起我,只要你是真心爱我!你可千万别再抛弃我了!我来钱的路你也晓得并不光彩,是真的亏了他……”
  我懵了,我还从来没一次性地拥有过这么多钱。——我兴奋极了,心象攥成的铁拳在我胸膛里狠狠地擂着!我在灯下一次次地细看这些闪光的钞票,我幸福地晕旋了,我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紧接着我开始了梦游般的生活:我一次次随女人进出各种各样的气派场合,我第一次搂着女人轻易走进了梦想中的香格里拉套房;第一次独个偷混进了“纽约新时代广场”;第一次人海里歇斯底里地呼嚎彻夜不归;我第一次不再在乎那些文化人、虚伪人的面子,趾高气扬地从他们中间横行而过;第一次甩了小费给那些外国洋马;甚至第一次尝试了混合型摇头丸;第一次把那个丰乳肥臀的舞女带出去给干了!……我开始浑身名牌,出入轿车,我开始学会用百般温存彻底降伏各种女人。我竟还开始满口粗话,身后慢慢聚起一帮弟兄,人前人后,他们热烈的喊我“卫哥”。
  我闪电般的变了,我发现并开掘了崭新的生活!日夜浸淫在纸醉金迷的放荡里。
  我以为我从此会快乐舒服的生活,但我很快竟觉得了失落,我的“劣根性”时时剧烈发作:每次我用酒精麻醉自己后却摆脱不了莫明萦怀的空虚和憋闷。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
  有一天,我和女人照例放荡归来,看见一着单薄裙衫的女孩站在路灯下茕茕孑立,孤单无靠。那身影是多么熟悉和亲切啊,走近了我才看清竟是我的女友涣涣!涣涣等我和女人走过来,两眼充盈着泪水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涣涣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到:“高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高强了!你知道你现在成什么了?你是畜生。”涣涣说完,用臂挡住消瘦的脸奔逝在夜雾里。我的心一刹那间凉了,我的所作所为终于暴光了,呵呵,我现在成什么了?我到底是谁?涣涣问的对极了!女人厉声质问我涣涣是谁?我笑着反问她:“那我到底是谁?”“你是卫明啊!傻瓜!”我说:“就是你这不废话吗?我是卫明啊那女孩子100%失恋认错人了!”女人说:“她真可怜!”我说是啊,真可怜……我的心里凉得结了冰。
  从那天开始我忽然发现我是多么怀恋以前的日子,我是多么深刻的爱着涣涣,其实我并不爱身边的这个女人啊。尽管涣涣并不性感、漂亮,尽管女人对我也似真心,但我胸腔里填满了悔恨,脑子里全是对往事的无限追忆。可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冲过来:我的工作臭了,前途毁了,有人打了我的小报告说我出入不健康场所个人生活乌烟瘴气。我想挣扎想争辩但我喊不出声来,我现在的生活的确就是这个样子。我痛苦地思念着乡下父母,可父亲来信说,不把涣涣找回来我也别回去。可我现在的样子能去找涣涣吗?我已经无可救药,只能更加麻醉自己,破罐破摔,放纵潇洒!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了父母双亡的噩耗,忠实厚道的父母竟然在雨天里触到刮倒的电线毙命身亡!我晕倒在地,久久象死人一般失去了知觉。我伤痛欲绝回乡奔丧,却被告知父母生前已留遗言,绝不把骨灰留给我怕遭别人戳指,骨灰已经被堂兄散进了万里沃野。我疯了一般的飞奔在乡土上,哭哑了嗓子眼前一片黑暗。
  这一切摧毁了我的生活,我慢慢垮了。一切都完了。女人总在黑夜不解地追问着我。我无语,我知道我变了,但我以前没想到变化的后果。其实我死也不想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啊,这变化太可怕了,它来得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提防!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尝试去堕落,为了刺激我值得吗?我不该有钱,我不就暂时有了一点不义之财吗?我不该贪恋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我并不爱她啊!我不该……———我最不该的是遇到了那个往死里打我的杂种男人啊!原来那男人的影子一直在我心底阴郁徘徊!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罪过起因!我在一次次酩酊大醉后的空虚里下定决心为我的奇耻大辱和旷世奇冤报仇雪恨。

  男人喝的不少,捂着裤裆急火火地出来了,一出来就有呼啸的夜风将他连掀几个趔趄。他显然顾不得羞涩随便找了处旮旯便拉开裤链急着放水,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一定直想吐个痛快。
  等他刚刚寻到松弛的感觉,我从红绿灯下朝他狂奔过去。
   “是你卫明?不!”男人没来得及提起裤子就往搂上蹿,边跑边喊:“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卫明。我也是刚刚知道,卫明在北京逮了……对不起啊……”。我一步不放地紧紧追逐着男人。心说你终于知道说对不起了?你对不起就行了?你对不起就白打了我了?你对不起你就能陪我涣涣、救我父母的命吗?你对不起你就为我白白堕落的人不人鬼不鬼不负责了吗?我喊着:”我非杀了你不可,我非得跟你拼了今天,这次有你没我,我就是卫明一点不假!你这个人渣!“
  屋里坐满了人,几个上来就抱住了我,扯我的棍子。“这不是高强吗?你怎么这样啊!”“可不是高强么!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见几个熟人从位子上站起来,热情的拍我的肩膀,说着”误会、误会“的屁话。
  我收不了手了,逮着男人劈头盖脸就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叫你毁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啊?叫你耍流氓,叫你为非作歹,叫你不是人!叫你人路不走钻狗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打死你我再去投案不迟……我就是卫明我跟你说我和你拼了……”男人大喊:“好汉,好汉!卫明住手!卫明住手啊!”众人拉扯着我说,这哪跟哪啊,卫明是谁啊,高强和卫明什么关系呢?快住手,要不出人命了!我疯了,众人没敢靠前的。我一刻不停地发泄着身心的痛苦和暴怨,将棍子猎猎舞动地劈啪直响,男人就在我棍子下瘫成一堆烂泥。
  众人高声喊着不好了事闹大了,快打110吧,这里哪有什么叫卫明的啊?高强一定是疯了。我说你们说谁不是卫明?你们说谁疯了?我冲上去把桌子掀翻在地,房间里遍处混乱狼籍。我挥舞着棍子把他们全部赶出房间。“你们说谁不是卫明?”我吼叫着泪流满面,”我不是卫明你们说我是谁?“
  

2002、9、19、23、59

发表于 2003-1-10 13:2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卫明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自己的意志!男人是什么?男人是山,不是水!
发表于 2003-10-23 22:4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卫明

[这个贴子最后由青山人氏在 2003/10/23 10:41pm 编辑]

男人真的很难! :em07: :em07: :em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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