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文刀若凡

　　　　　　　　　　　冰　　儿
　　花开花败，又是一个轮回。还没有过够繁花似锦的夏天，片片落叶已送来无情的秋风。不等你回过神儿来，雪白的冰花儿，已悄然绽放。严冬来得这样的早，让人措手不及。
　　前些天，刚刚沉迷于秋日的凉爽里，今儿一早儿，冰花儿封住了视线。不早也不迟，恰在我心淌血时，鲜红的血，汩汩而出。就在我束手无策之际，老天用冷酷封住了我的伤口。是的，严寒里，伤口不会恶化，也不可能愈合。这毕竟是一种状态，只是叫人有些无奈。有时，竟还有些留恋这一种境界。或许多年以后，那时我们都已老去，说不定这还是一幅不可多求的风景哪。
　　恰倒好处，不得不叫人拍案叫决。太冷了，会让情凝滞，因不畅通而亡；太热了，会令心郁闷，因太压抑而终。
　　摄氏零度的温度，给头脑易热者，浇盆清醒的凉水；给愚钝不开者，缓冲骤变的无奈。冰水相融的温度，柔刚相宜。柔者因刚而有形，刚者因柔而生意。这是一种难得的境界，过炙则无刚，过冰则乏韧。这也是一种难以把握的境界，似柔若刚，亦隐亦现。这更是最佳境界！凝也不宜，融也不宜。
　　犹如情感。处于“中间地带”的情感，比友情深，比爱情浅。似是友情，但友情不需如此伤感；似是爱情，爱情又不能如此超然。情感是极难掌握的东西，刻意追求就是得不到，不知不觉就在你心中。
　　爱来爱去爱随缘，缘来缘去缘如水。易逝的爱情呀，如摄氏零度的冰水。冰可以化作水，但不可以化作泪；水可以结成冰，但泪不可以结成冰。因为流泪的冰总有泪干的时候，结冰的泪总有泪断的一刻。
　　情到深处自然痛，缘在尽时总难求。情感动物，永远为情所困！

　　　　　　　　　　　　　　　　泪　儿
　　　　　　　　　　　　二○○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春　感
　　流年似水，一晃又到周末了。大清早儿，便收到两束粉笺。她们，一位读师专，一位上“高四”。好久不曾谋面，甚至最后一次问候，已不在记忆中了。
　　信中，她们讲述着春天的故事。对呀，春天来了，怎会没有感觉？唉，也难怪，每日里，为学习而忙碌，为琐事而劳神，为他人而伤感……这层层厚实的“窗帘”，隔开了眼睛与窗外的风景，屏蔽了心灵与世界的感应。居然无视春的脚步，怠慢了惹人怜爱的春姑娘。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有思念，有歉疚，或兼而有之吧。
　　捧着熟悉的笔迹，感悟着心灵的喃语，禁不住，又想起两位挚友。读大专的，正忙于计算机等级考试；而那位“高四”生，又跋涉于黎明前的黑夜中。然而，她们告诉我，她们不会因面前困难的阻挠而气馁，不会因道路的坎坷而退缩。因为，春天正向她们招手，春天给了她们生机和力量！
　　是呀，应该扣开心扉，敞开胸怀，走出冰天雪地时节，放眼于窗外世界，领略大自然的风采。金灿灿的冰凌，粉嫩嫩的樱桃，绿油油的草坪，凉酥酥的春雨，还有那闹喳喳的黄鹂……百般红紫斗芳菲。红的红出个特色，绿的绿出点名堂，随便几声鸟啼也要玩儿出个新花儿样儿。
呼吸里飘溢着怡人的花香，视野内变幻着亮丽的风景，耳畔旁流连着婉转的鸟鸣……用心灵享受春天，用生命拥抱自然，人亦完全陶醉于造化的神工了。
　　嘘……偷掖一份清醒，答谢我的送春使者们！
　　你们告诉我，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播种的季节，让我们携手同播希望，共洒汗水。让爱情萌芽，让生命吐翠，让春的旋律芬芳、流淌、荡漾！

　　　　　　　　　　　　　　　　　　　　若凡
　　　　　　　　　　　　　　        一九九八年春

　　　　　　男人 . 女人
　
　　有人说，失恋时，受伤更重的是男人，因为爱蒙蔽的只是女人的眼睛，却蒙蔽了男人的心。且不说它的是与非，有一部分男人，被蒙蔽心灵的同时，也被蒙蔽了眼睛。
　　男人来到世上天生是为了审“美”。他们一般只注重女人的外表，自己甘愿费一万个周折追求飘渺的梦，也不愿垂手拈一份真实。梦再美也只是水中月，摸不着也抓不住。五彩斑斓的幻影，最让人心动，也骗人最深。梦不光是美妙的，有时也有惊骇。可有人偏偏唯愿长梦不复醒。
　　男人的心是跟着眼睛走的，只要视觉愉悦，内心就安逸。即使痛，也要骗自己是美丽的痛。
　　男人们很能干，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在一部分男人眼里，女人是花瓶，是摆设，中不中用，漂亮就行。
　　男人欣赏起女人来都很有品位，而且总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某个倩姐靓妹都逃不脱他们敏锐的眼睛。尽管不能拥为己有，还是要垂涎一番。或者打几个情，或者骂两句俏，约个小会儿也不错。反正感情如潮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恋爱有时也只是儿戏，有花堪折直须折，一路上好景“色”！
　　而女人，尤其是好女人，在感情上可没那份儿“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爱就爱个淋漓尽致，恨就恨得斩钉截铁。其实，爱深了就没有了恨。
　　许多女人在男人看来“不识趣”，不为大献殷勤者动。因为，多数女人玩儿不起恋爱游戏，除非一些浅薄之人，玩人玩己，玩火者自焚！
　　更有的女人，说穿了作了爱的牺牲品。辛辛苦苦营造的爱情小巢，被男人玩弄的恶手拆毁了。可谓红颜薄命。
　　女人失败，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方面，男人不负责任，以戏耍女人为乐；另一方面，女人自我贬值，崇尚“男人哪有坐怀不乱的”。殊不知，某些男人的激情只是“即兴发挥”，人一走，茶就凉。更有甚者，人未走，茶已凉！
　　一位哲人如是说：对男人一无所知的女人，作了男人的妻子；对男人无所不知的女人，却成了老处女。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仅会错过太阳的光辉，还会失去月亮的清醇。但过于草率，又会被无形的情剑刺伤。女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莫非举步维艰了吗。
　　男人、女人似乎永不知足。男人希望女人是橡皮泥，让圆就圆，说扁就扁；女人则梦想男人是魔术箱，放啥装啥，要啥有啥。男人的目标是改编女人，女人的政策是征服男人。
　　分手了，男人潇洒的一声“拜拜”，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很受伤；女人漂亮的一句“再见”，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心太软。
　　男人、女人天生的一对矛盾统一体。没有男人的女人做事没着落，没有女人的男人干活没力气。女人是男人的“活血精”，男人是女人的“香水瓶”。男女搭配干活都不累！在女人面前，男人会不顾一切地表现自己的健壮与勇猛；在男人面前，女人则千方百计地施展自己的妩媚与温柔。真应了那句“男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最终，女人离不开男人，男人更离不开女人。没有女人的温柔，男人刚刚相克，往往会两败俱伤；少了男人的阳刚，女人则柔柔相融，总缺些激进的火花。
　　酷男靓女——天生一对
　　恶夫泼妇——地配一双
　　钻进女人堆的男人叫“沾花惹草”
　　掉进男人堆的女人是“买弄风骚”
　　……
　　男人要有男人过关斩将的风度
　　女人要有女人温文尔雅的气质
　　再卓越的男人都离不开吃喝拉撒
　　再脱俗的女人也逃不脱衣食住行

　　　　　　　　　　　　　　　　若凡
　　　　　　　　　　　　　　二○○○年夏



　　　　　山　　（此文2001.9曾在《淄博晚报》发表过）
　　天，阴沉沉的。偶尔有风掠过，卷着尘土四下里飞窜。心被阴沉的天气打湿，被肆虐的狂风吹乱。无名的忧伤，于心海深处泛起，沉吟着，好凄冷，好悲凉……
　　有种想家的感觉。不确切地说，是想山。是的，想山！
　　记得在家里，高兴时到山上玩玩；烦闷了去山上走走。站得高，看得远气儿也顺，心儿也宽。踩着山的脊梁，亦或投入山的怀抱，哪一种都是回归自然的享受。欢乐，如一串串悦耳的风铃，在山里荡响；忧愁似一股股忧郁的山泉在谷中徘徊。
　　山给我以力量，给我以宁静。那里有最美丽最真实的风景，有最温馨最怡人的回忆。山赋予我平静与充实。
　　在山里，曾梦想着外面的世界，总盼着到山外闯闯，步入时代的潮流。如今，走出大山，又记忆着山的安谧，梦回山里游，重吻山的胴体。某日，欲约朋友同品山的韵味，才知，山已遥我而去，登山更是一种奢望！
　　没有的总想有，得到的还盼望。人心无拘，的确如此，
　　我是山的女儿，我想念山！山里没有城市的美景，然而，那天然的屏风更令人神往；山里没有城市的繁华，然而，那闪烁的星星更让人心动；山里没有城市的喧嚣，然而，那悠扬的短笛更使人心醉……
　　山里的天最蓝！
　　山里的花最鲜！
　　山里的水最甜！
　　山里人的心最善，情最憨！山里的气息总缠绵……
　　不必倾诉，心已陶然……
　　　　　　　　　　　　　　　　　　　　　　　若凡
　　　　　　　　　　　　　　　　　　　　一九九九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