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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草庐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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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9 17:28: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watermark]草庐书话???

“十一”黄金周,放假七日,无资远游,便日日于草庐之中,坐拥书城,早晚浸淫,书念随生,随手写来,遂成书话数则,名之“草庐书话”
读〓书
???
在我的印象中,书总有一种古典的美。好书似佳人,真可谓“岂待开卷看,抚弄亦欣然”。?
书的作用不仅局限于美。宋代人尤袤说:“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朋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书的功用,未必如尤先生所言,可“当肉”、“当裘”,但至少可“当朋友”,“当金石琴瑟”,慰寂寞,解忧怨。但我认为书的价值,更在于读书不但可以“悟其道”,还能“修其身”,使自我人格精神得到升华,心灵世界得到更新,在书的引渡下,像“克利斯朵夫渡过了河”,把那些贪婪、脆弱、萎缩、奢华、傲慢、浮躁等一股脑儿抛弃在河对岸,人因此而高洁。?
正因如此,许多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放弃读书。列宁在监狱里苦读不辍,他把囚禁当成静读深思的好机会。陈独秀说要出了书房进监狱,出了监狱进书房,直把监狱当书房。意大利共产党领袖葛兰西在狱中并没有如墨索里尼诅咒的那样停止思考,以羸弱之躯于书边纸头写下了《狱中札记》,使全世界的马克思主义者至今自豪不已。?
我很怀想当年读书的情景。小时候基本上无书可读,家中一些老书,早已在文革中作为“四旧”被人焚之以炬。日子过得很苦,花钱买书,就是一种奢望。所以一见到书,真像高尔基所说,仿佛一个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那畅块淋漓的感觉至今难忘。上初中时候,从一个同学那儿,借到一本《林海雪原》,限期明天就还,我拿回家直读了一个通宵。读书最多的日子,是在泰山脚下一所大学上学的时候,在学校图书馆头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书,像阿里巴巴一声“芝麻开门”,宝藏之门訇然而开。一部部地读下去,也不知读了多少,总之很多,我的一点文学的底子就是那时打下的。?
因为好读书,曾让我躲过一劫。当年,我没有坐车的福份,一坐车就晕,所以就经常骑自行车去泰安上学。夏日天热,就晚上走。一次,在离肥城还有十多里路的地方,忽然从沟里窜出三个人来,把我拦住——坏了,遇上劫路的了!我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上来抢我的车,一个人抢身上的包,另一个翻身上的兜。我慌忙用手护住身上的包,哀求道:“把书还给我吧,这是学校的书,我还没读完呢!”那一人看,包中果然是书,就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是学生。又问我为什么不坐车,为什么不白天走,我如实以告。他迟疑了一下,就对另外两人说:“都还给他,他还是个读书的学生。”又对我说:“以后要白天走路,晚上不安全”。像遇到大赦一般,骑上车就拼命向前奔。回到学校,我抱着书亲吻不停,弄得同室的同学以为我犯了神经病。?
在这个越来越物化、越来越浮躁的世界里,如能静下来读书,实在难能可贵。我有一个念头,总挥之不去,那就是到山里去读书。青山之中,绿阴丛下,有一幢小屋,一壁图书,一只茶炉,一卷在握,心无旁骛地自由读书。困倦时,可掩卷漫步,踏青草、寻野梅;烦闷时,可仰天长啸,与鸟儿共语。永夜永昼,并不漫长,时光因阅读的快活而变得忽焉来去。但山也不要太深,日子未必太久,有半日石阶路与小城人烟相通,常有一二至友叩窗,围坐茶炉,品着茶香,箪食瓢饮,赏文悟道,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一种超然的情怀油然而生。这情境,怎一个“妙”字了得。

听〓书  
????
小时候,乡下文化生活极为贫乏,没有半导体,没有电视,也难得看上一场电影。书店里聊聊几本书,虽说不贵,但也买不起。再说,那个时候读书的人很少,看书会被人看作不务正业,弄不好还会挨批。听书则另当别论,因为在乡下人看来,说书人不是真的文化人,是和种田人一样,混口饭吃。一年当中,小村里会有一两次说书艺人来说书,说书人一来,仿佛是久旱逢甘霖,这点文化气息弥漫在小村里,会让精神极度干涸的村里人乐嗬好几天。?
三伏天的夜晚,说书人一到,村里人不顾一天的疲劳,早早吃过晚饭,左手提着马扎、板凳,右手摇着蒲扇,男人腰间别着烟窝,来到村中心的老槐树下,一边纳凉小憩,一边手持旱烟,怡然自得地沉迷于说书人讲述的故事里。女人们忙完家里的活计,腋下夹着鞋底,也来了,他们一半为了听书,一半是为了陪伴自己的男人。自然也少不了孩子们,他们来得最早,像是一伙侦探,随时把探得的消息,告诉给大人们:说书的是一对瞎子,他们的妮长得很好看,扎着一根很长很长的粗辫子。?
你看,月下,树口的老槐树下,簇拥着一团人,男人的烟窝一明一灭,女人的手臂一伸一缩。孩子们跑累了,也安份了下来,有的静静地听,有的伏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说是说书,其实是唱书。伴有锣鼓、二胡,男一段女一节地咿咿呀呀、起起伏伏、有声有色地唱,其中的人物多是妲妃、薛刚、黑老包、展昭等,很有些“拍案惊奇动心魄,章回说岳议忠奸”的味道。如果人们高兴,也会加一段荤的,这时,即是政治弦一向绷得很紧的支书,也是津津有味地听,并会带着头叫好。说书人笑谈风月事,舌底翻莲花,评论古今情,至到今天,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回味无穷。“姜太公钓鱼”、“三气周瑜”、“败走麦城”这些故事,我都是从听书听来的,这也大概是我受到的最早的文学熏陶了。?
上小学时,有一段时间,阴雨连绵。体育课没法上,体育老师就读书给我们听。老师读的是《鱼岛怒潮》,同学们听得入了迷,时间过得似乎特别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下课铃。于是同学们在遗憾之余,开始期盼下一节体育课,祈祷着再下雨。自然,雨不会如我们的期盼,如期而至,一部书终究没有读完,同学们只好依次向老师借阅。我也终于读完了这部书,虽然,这并不是中国文学中多么上乘的书,但却起到了启蒙的作用,从那时,我开始喜爱上
了文学。?
八十年代,农村有了小喇叭和录音机,听书成了乡下人最大的乐事。刘兰芳的《杨家将》、
《岳飞传》让整个中国着了迷。到了说书的时间,即使手中的活再忙,也得先听完再说。有
的人在田里干活,一到时间,放下工具就往家跑,听完之后再回来干活。手头宽余些的,就
买部收音机,随时带着,按时收听。我们村的村支书,是个老书迷,为了让大伙都能听书,
就买了四个高音大喇叭,分四个方向挂在一棵大树上,定时播放。村民都说,这是村支书自
上任以来,干的第一件大好事。渐渐地,我也成了一个听书迷,有一天,播弄收音机,无意
间听到有个喉咙沙哑的人在说评书《隋唐演义》,正说到贾柳楼三十六友大结拜一段,场面、人
物、故事,描述精彩而悬念迭起,三十六友的名字能一气贯口而出,人物形象个个活灵活现
,越听越上瘾,上课的时候就偷偷地插上耳机听。后来,叫老师发现了,挨了一顿批不说,
还没收了我心爱的收音机,这大概是我听书受到的最大的损失了。最后,这位老师和别的老
师调换了课程,为的就是听书——老师也被迷住了。这说书人就是单田芳,直到现在,我还
是喜欢听他说书。虽然在当时说书界他的知名度与刘兰芳、袁阔成相比并不高,但许多人都
成了老单迷。这些年,我听过他许多作品,远的有《封神演义》,近的有《张作霖》,传统
大书有《呼家将》、《七侠五义》、《精忠说岳》,还有自创的大书《白眉大侠》、《太平
天国》等等。?
我喜欢读书,也喜欢听书。说书人用他绘声绘色的表演,把你带进迭宕起伏的故事里,让你
的情感融进人物的悲欢离合中,在那虚拟而真实的世界里,你会体会到在现实生活中难以觅
到的一种幸福。?

淘〓书
????
我之淘书,有两种形式:一是“沙”里淘“金”,二是“金”里淘“沙”。?
我等工薪之族,囊中羞涩,纵然爱书如命,也未敢随心所欲。买书的时候,总是“沙里淘金
”,千挑万选,以求得“真金”。若淘得“真金”,万不能受“畅销”、“首发”或“书评
”的左右,也不能去赶什么“新潮”。对于“炒”热的书,要勇于“横眉冷对”;对于后现
代、前卫、先锋之类的书,要敢于承认自己水平低,看不懂,不买!即令获诺贝尔奖的文学
作品,也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不合胃口的,不要!像萧洛霍夫、肖伯纳、罗曼·罗兰等人的
作品,像电影《教父》、《辛德勒》等有收藏价值的原著,我也尽量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
购买。?
书店是我淘书的主渠道,小书摊则是我淘书的支流。小书摊“沙”多“金”少,但毕竟有真
“金”。真“金”蒙尘,所以价格则比在书店淘书便宜得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淘到
价值昂贵的“白金”。一次,在一个小书摊上,我竟淘到了艾青的1936年11月10日
出的第一本诗集《大堰河》。书虽有点旧,但却十分完好。初版印数只有1000册,32
开,41页,收入《大堰河——我的保姆》、《透明的夜》、《芦笛》、《巴黎》第九首诗
。这样一本今天看来十分珍贵的诗集,可当年在书店寄售的情况并不乐观。据李又然讲,书
放在书店寄售,艾青“时常跑去看看,有没有卖掉一本。但是他每次去,都仍旧那几本。后
来他不去了,因为他一去,人家就让他拿回来。”但艾青的诗,却受到了茅盾、胡风等人的高
度重视和评价,并因此得以广泛传诵。这本诗集,不仅成了他的成名作,而且成为他的代表
作,艾青因此光耀中国诗坛。倍珍此书,并不在于书的内容,更在于它的稀有、它的历史价
值。试想这本楚女诗集,当时仅出千册,卖出不过了了几本,且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
,仅花两角钱到手,岂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藏书家,欲以百元求之,我也没肯出
手。?
当然,买书走眼的时候还是很多。一来因为自己水平有限,二来有些书你不买来读一读,仅
凭买书时的走马观花,是“金”是“沙”也很难分辨,因此购书也难免“沙”“金”俱下。
书房中的“沙”多了,就只好时不时来他个“金里淘沙”。五月三日,一次淘“沙”一百六
十本,什么美女书、名星书,什么“宝贝”、什么“糖”,什么“随想”什么“痛”,还有
某某企业家“文集”,一并送到了“废都”——废品收购站,得款数十元,又到书店购得名
著数册。?
走进我的“书城”,到处“金碧辉煌”,像是一座皇宫。置身其中,你就有一种精神皇帝的
感觉。

评书
???
书总得有人来评,没有评论就没有反响,没有反响,无疑就等于婴儿一生下来就夭折了,这是写书人的悲哀。?
写书人是历来重视书评的。但是他们的心态又是各不相同,有的人真诚地希望通过书评,能得到社会的承认,同时,也看到自己的不足,以期写出更多的精品力作。有的人则希望通过名人的评,把自己捧上天去,以实现名利双收。在当今社会,前一种人日渐少矣;后一种人则趋之若鹜。我认识一位老兄,国语水平大概只有初中程度,楞是出了一本书。他给某“评论家”送了一个红包,作“读书费”,请他写了一篇序。他问我,书中哪些文章最好,我说有一篇最好。他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哪篇?”我说是序。他一听,几乎气晕过去。评书人评书的目的也各有不同。有的是通过评书,引领文学发展的方向;有的是为了奖掖后进,培育文坛新秀;有的则是挥舞评论的大棒,去作残酷的棒杀。更多的则是沽名钓誉、大捞钱财。上面提到的给那位老兄作序的评论家就是冲钱而去的,所以,尽管文章写的不怎么样,还是说了个天花乱坠。更可悲的是,当前,又有一些人为了抬高自己,大捞钞票,不惜丧心病狂地大批大师,如批鲁迅、老舍、钱钟书;他们对已故大师可以倾巢出动,联手胡批,等到他们名扬四海、大把钞票捞到之后,不管读者怎么骂娘,他们则全然不顾了。?
写书评是需要比写书人更高的修养和学识的。没有修养,会利令智昏;没有学识,就没有真知灼见。让没有修养的人来评书,要么把你“捧”杀,要么把你“棒”杀,写书人终将“死路一条”。没有学识,把你乱评一气,让你和你的作品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惨不忍睹。宋人“方仲永”是被捧杀的,今天的“韩仲永”也难逃被捧杀厄运。被棒杀的更是不乏其人。当年,汪静之出了一本书,叫《惠的风》,一些封建的卫道士们就挥舞着评论的大棒,想致作者和作品以死地。即便“一步一回头地瞟我意中人”都被视为“轻薄”和“堕落”。汪静之是幸运的,因为有鲁迅等真正的评论家。鲁迅先生也利用书评作武器,向那些封建的卫道士发起了反攻:“我以为中国之所谓道德家的神经,自古以来,未免过敏又过敏了,看见一句‘意中人’,便即想到《金瓶梅》,看见一个‘飘’字,便即穿凿到别的事情上去。然而一切青年的心,却未必都如此不净;倘竟如此不净,则即使‘授受不亲’,后来也就会‘飘’,以至于‘飘’以上的等等事,那时便是一部《礼记》也即等于《金瓶梅》了,又何有于《惠的风》?”试想,若没有鲁迅先生对青年的爱护,对优秀作品的赏识,以及对棒杀者的有力反击,中国诗坛能有汪静之这颗灿烂之星吗??
我们需要文学大师,同样也需要评论大师。没有车尔尼雪夫斯基,就没有前苏联文学的繁荣;没有鲁迅,就没有中国现代文学的昌盛。他们手中没有大棒,也没有“喇叭”,他们有的是渊深的理论和战斗的勇气。他们是护花的使者,是开路的先锋,精神的斗士,他们代表了文学前进的正确方向。今天,我们迫切需要这样的书评家。

教书
????
世间没有比教书再容易又再难不过的事了。?
说其容易,一来是因为上过高中便可以教初中;上过初中便可以教小学;上过学的便可以教
没上过学的。二来是教书方法也非常简单。过去,私塾先生教的是“四书五经”,方法是背
书加板子;现在,教师教的书虽然种类繁多,但方法同样简单,那就是“填鸭”加“题海”
。我做过十五年的教师,教了十三年的语文,对教书自然有较深刻的体会。不说其他科,单
说语文。语文的内容比过去的“经”书丰富得多,什么听、说、读、写,什么语、修、逻、
文,不一而足。教师把一篇完美的文章肢解成字、词、句、段,然后搅成稀糊状,塞给学生。塞
完之后,再把学生投入“题海”,任其挣扎。这种方式的教学,无须劳神,容易极了。?
说其难,是说要做一个“人师”确实不易。俗话说:“经师好求,人师难得”。何为人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师必须有高尚的道德、丰富的学养、超人的智慧、
过人的胆识。像孔子,像亚里士多德,像苏格拉底,授真“业”,传大“道”,用智慧之烛
,去照亮人类的灵魂。?
我们之所以称不上“人师”,不仅道德、学识、智慧不如先师,而且因为我们所授之“业”
多无用之“业”,所传之“道”皆非“道”之“道”,难合“人师”之范。?
先说无用之“业”。就语文来说,每次上课,都是分段、分层、总结段落大意,分析词语、
词组、单句、复句、句群,诸如其类,不胜枚举,浪费了学生的大好青春时光,对于其成长
却无一所用。故而,初中生、高中生,写出文章四六不通,更有高分低能者,比比皆是。其
无用之状,可见一斑。?
再说非“道”之道。教书者多为无“道”之师,只会传书本之“道”。而书本之“道”,多
为谬误。书上说“草”比“苗”好,你就必定说“苗”绝对不如“草”;书上说“什么已
经腐朽”,你就必须说“明天就一定会灭亡”。谬种流传,误人子弟,非“人师”之所为也
。?
教师无“道”,就难以“解惑”。教师们先是对着“参考”备课,然后对着备课传“经”,
学生如有质疑,就答其曰:“书上就这样说的,还能有错?”学生只好“月朦胧、鸟朦胧”
了。正所谓以其昏昏,难以使人昭昭。?
然而,当今,你想成为“人师”是很难的。何哉?因为照本宣科,是中国教育之“经”;“
参考”是教书人的金科玉律;追求高分,是学生的龙门之“道”。如果离“经”叛“道”,
就难保“升学率”,就会为世不容。?
世少“人师”,这不仅是教师的悲哀,是学生的悲哀,更是民族的悲哀!
?
写〓书
???
立功、立德、立言,是中国文人的生命坐标。大多数中国文人写书目的就是立言,通过书,
言传于后世,使之成为后人遵循的教条和规则。似乎外国人写书的目的更为多元化。有的人
把写书作为生存的目的,比如卡夫卡。有的人把写书当作一种游戏,比如沃莱斯、史蒂文斯。
卡夫卡以文学为生,成为活着却“不能应付自如”的人。他的思想和文学成就产生于他与世
俗生活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矛盾对卡夫卡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戕害,他仅仅活了41岁。
他一生写书,却无力出书。因此他注定不能在有生之年得到世人的理解,更遑论被推崇。今
天,我们了解到这些情况,再来阅读他的作品,就不难理解他对现实的深刻绝望。沃莱斯则
与之相反,1923年,沃莱斯出版了一本薄薄的诗集《风琴》,仅售出一百册。因为他把
做保险商作为事业,把写作看成一种游戏,一种生活中可有可无的点缀。所以他并不因此而
沮丧。他有才华写书,有财力出书,
“心情很不错”。他不仅活过了将近卡夫卡两倍的光阴,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保险商,而且在
另外一个领域取得了卓著的成就。在他去世前的几年内,连续获得了美国三种最重要的诗歌奖,每一个读到他诗歌的人,都难免为其抽象、玄远、诡秘所震惊。在他死后声望更是越来越高,人们常常把他的名字同庞德
、艾略特相提并论。?
卡夫卡的身前身后,站着无数以“写书”为生存目的职业写家:克尔凯郭尔、普鲁斯特、凡
高、郁特里洛、莫狄里阿尼等,绝望和恐惧无情地吞噬着温情,生活上无能而精神上伟大,
成为这些短命天才的共同特征,正像凡高在一封信中向他弟弟提奥提出的疑问:“我们看到
的是否只是生活的一面?”?
像沃莱斯一样能看到“生活另一方面”,把“写书”作副业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比如俄国
杰出思想家舍斯托夫、外交官诗人圣琼·佩斯和总统剧作家哈维尔……舍斯托夫在生活中是
一位精明的商人,但这并没有阻碍他对形而上问题的思考,《在约伯的天平上》的写作,也没
能影响他从容不迫地管理自家公司的繁杂事物。他与沃莱斯同样优秀,也同样令卡夫卡们目
瞪口呆。?
我对卡夫卡们充满敬意,同时,为命运笼罩在卡夫卡们头顶上的悲凉感到不平!我赞赏沃莱
斯们,因为他们表现出卓越生存能力的同时,潇洒的写书,以其特有的天赋和勤勉向人们展示了人类心灵的无限广阔。?
然而,我更激赏这样的“写书”者:他们把伟大的智慧和思想注入书中,用灿烂的光辉驱逐
时代的黑暗,照亮人类前进的航向。比如歌德、比如托尔斯泰、比如鲁迅。他们在急剧变革
的时代和世界面前,往往表现出雄浑博大的整合的力量,表现出殚精竭虑的搏斗迹象。歌德
对于德国民族文学中强劲、健康有力的素质的召唤;托尔斯泰晚年抛弃一切,甘愿重新开始
追问的无畏;鲁迅对于民族文化的析骨沥血的剖析,无不体现出人类前行的历史悲壮。他们
的书,已成为一种不灭精神,永远烛照在人类的历史长河。

藏书?
???
大概读书人都喜欢藏书。不藏书,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
藏书与聚财不同。财多是物质的富有;书多是精神的富有。物质富有可满足欲望;精神富有
,可满足心灵的渴求。你如果有丰富的藏书,就等于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精神乐园。?
我虽算不上地道的读书人,但也喜欢收藏书。几十年日积月累,书也就有了那么几橱。把书橱
放在卧室里次第排开,也就算有了书房。效古人之高雅,也给自己的书房起个名号,曰“草
庐”。草庐不大,倒也窗明几净。其藏书,虽不名贵,但古籍新典、毛边精装、宣纸连史
,看上去也琳琅满目。如偶有闲暇,静下心来,读一点书,含英咀华,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
受。?
我之藏书,始缘于雷庆龙老师。84年,我从一山村中学调到县城,人刚一到,就到棉纺厂宿舍去
拜访老雷。老雷住在一座楼房的底层,面积最多只有40个平方米,三个房间,书却占去了
大半。书橱四组,书箱多个,桌上桌下、床头床尾、里里外外全是书。这还不是他藏书的全
部,因为居室狭小,许多书都放在了办公室里。当时,我那个羡慕呀,就甭提了。临渊羡鱼
,不如退而结网。随后,自己就见书即买。只买得囊中空空,以致腹中空空。妻子说,你这是
“傻买”,是泥沙俱下;如果无节制地买下去,日子就别过了。后来再买书,也就渐渐地“
能”了起来,学会了“淘书”。每年买书的数量虽然少了,但质量却提上去了。?
藏书多了起来,就要管好书,用好书。书橱中要放上檀香,以防生虫;过一段时间,把书搬
到阳光下晒晒,以防生潮;对于心仪的简装书,也学着孙犁老先生的样子,给书穿上“书衣
”。包“书衣”是个仔细的活儿,精心地选纸,精心地剪裁,就像是给新娘做一件漂亮的衣
裳。包完了,不必匆匆往书架上放,轻轻地抚摸她,端详她,仿佛抚摸着心爱人儿的手,心
里那个滋润,那个美呀,那感觉,唯热恋中的人方可体会。?
如果寂寞了,心灵空虚了,就读读书吧。一卷在手,全神贯注。这时,你可尽情地和艺术大
师们谈古论今,倾心畅谈。谈笑间,一切世间恩怨,人生闲愁,荣辱得失,全都灰飞烟灭。
你懵懂的心智,便会豁然而开。那感觉,真可谓如沐如浴,如坐春风。窗外的风,窗外的雨
,都成为一种背景,凸现着你作为藏书人读书的快乐。

“破”书
????
连连续续写了一些文章,文朋诗友以为出手较快,言我读书不少。其实不然,我从事的是行
政工作,虽不是什么官,但日常事务却不少。整日忙忙碌碌,真正静下心来读书的机会其实
很少。“读书破万卷”,对于我只是一种奢望。但书还是读过一点。我读书的原则是“不能
博览群书,只求‘破’其一卷”。?
何为“破”?“破”就是精读、细读,理解深透,烂熟于心,掌握要领,学会运用。古人读
书深得“破”字之妙。孔子读《易》,韦编三绝。穿竹简的牛皮都翻断了多次,可见孔子读
《易》不知读过多少遍。宋初,泥腿子出身的宰相赵普,读书不多,但一部《论语》读得非
常深透,并做到学以致用,政绩颇显。他对宋太宗自得地说:“臣有《论语》一部,以半部
佐太宗定天下,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遂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佳话。“书读百遍
,其义自现”。陆游说:“《文选》烂,秀才半”。这都是经验之谈。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
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曾把数学家耿克逊的《近代代数理论》一书中仅20页的一篇文章反复
读了半个多月,深获其益。上初中的时候,为了准备中考,教我语文的孔令岩老师要求我们
背范文。我认认真真在背了四五篇,就是这几篇文章,奠定了我写作的基础。上大学的时候
,教我古典文学的汤贵仁老师要我用一个假期的时间背《古文观止》,再用一个假期的时间
研究每一篇选文。虽然,我没有完全背过,也没有研究深透,但仍然使我获益不浅。?
何以“破”?读书不“破”,就像是计时的砂漏,注进去,流出来,到头来,一点痕迹也没
留下。所以读书贵乎“破”。读书之前,要选取有价值的书,如果读一些垃圾书,只会徒
劳。所以朱光潜告诫我们说:“你与其读千卷万卷诗集,不如读一部《国风》;你与其读千
卷万卷谈希腊哲学的书籍,不如读一部柏拉图的《理想国》。”多读一本没有价值的书,便
丧失了可读一本有价值的书的时间和精力。选准了书,还要善于“破”。“破”书的利器是
精思。正如宋代大学者朱熹所说:“大抵观书须熟读,使其言皆出于吾口。继以精思,使其
意皆出于吾心,然后可以有得尔。”精思,就是思其立意、思其布局、思其笔法、思其气韵
。这些问题思考透彻了,也就把书读“破”了。?
梁章钜说:“不拘大书小书,能将这部烂熟,字字解得道理透明,此一部便是根,便可以触
悟他书。”能“破”其一卷,你就有了根本。读“破”一书,就可以触悟他书,为你
的创造打下根基。有了这一根基,灵性就会生发。在灵性之光的辉照下,你就会渐渐步入
艺术的殿堂。

读书与做人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书与对人的成长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好书可以净化人的灵魂。一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让多少中华儿女抛却个人的私利,矢志
不渝地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一部《青春之歌》又激励了多少非洲青年勇敢地投入到民族
解放的滚滚洪流之中。好书是人的灵魂的清洁剂。读好书就如精神沐浴,会不断冲掉思想上
的污垢。新时期优秀领导干部的代表范匡夫说:“假如不是读了那么多好书,我的心态和

神状态会全然不同。这些年我只所以在种种考验中没有出现千古恨的一失足,除了党性观念
、法纪观念等起作用外,文化防线或者叫文化屏障对我具有一种特殊的保护作用。”?
然而,书并不是人生的“保险单”。书有好坏之分,人有良莠之别。好书可以改造人性,坏
书则能造就邪恶。沈阳市原副市长马向东,最喜欢读指导赌博的书。即使在中央党校深造期
间,他也带着《赌术精选》、《赌术实战108招》,日夜翻看,爱不释手,且勇于实践,
多次飞到澳门狂赌。江西省原副省长胡长清,酷爱《素女心经》、《肉蒲团》,并大胆“理
论联系实际”,既到处养情妇,又四下嫖妓女。贪污受贿1599万元的重庆市农资公司总
经理胡启能,爱读的两本书是《国企领导人经济罪案件剖析》和《春宫图》。在坏书的诱惑
下,他们终于走到了人民的反面,受到了严厉的惩罚,永远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坏书对人的毒害自不待言,但好书也不是做好人的保证。中国历史上秦桧、严嵩、阮大铖他
们个个饱读圣贤之书,都是博学鸿词的大儒,可惜他们都沦为历史的罪人。周作人是中国二
十世纪中国读书最多的作家学者,他读的书未必不多,书的内容未必不好。然而,这并没有
阻止他当汉奸。1938年8月,胡适写信给周作人,说他梦见苦雨斋中吃茶的老僧飘然一
杖南天行,“天南万里岂不辛苦?只为智者识得轻与重。”然而,周作人并没有听从胡适等
人的规劝,还是脱下老僧的袈裟,变成日本侵略军麾下的“督办”。?
看来,读书对做人有着重要的影响,但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的内心修养。欧阳修说,君子“
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如果一个人心中没有道义、忠信、名节,只能沦
为“所好者利禄,所贪者财货”的小人。读高尚的书,做高尚的人,让书中的崇高精神内化
为伟大的人格力量。只有这样,才能成为做人的典范,才能受到人民群众的敬仰和爱戴。[/watermark]
发表于 2006-2-11 13: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草庐书话

看草庐大哥的文字后,2个字,震撼!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11: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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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真有耐心,这老太婆裹脚一样的文字你咋看来?你也同样让草庐震撼!谢谢!
发表于 2006-2-22 09:58: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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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的大作,没有更好的语言形容 了,真可谓是朴实中透出妙语如珠,大开眼界!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4: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草庐书话

下面引用由菡萏2006/02/22 09:58am 发表的内容:
看到如此的大作,没有更好的语言形容 了,真可谓是朴实中透出妙语如珠,大开眼界!
读此语,心也莲花般开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2-27 22: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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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学着顺兄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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