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重游

红色泥巴

    计划了多日，终于在8月炎天的第一个周末和朋友们一起登上了华山。
    生命中总有那么几件事会使你久久地回味，沉沉地思索，那样的刻骨铭心，呼之即来，挥之不去；不管你置身何处，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极细微的感觉，一丝略略相关的小事，轻轻触动你敏感的心键，便会奏出或婉转低沉，或高亢雄浑的乐章……
    那是一个二十年前的春夏之交时节，当时我还在上高中，暑期中便和几个同学去了一趟华山。当时我们所带的东西可真够充分的，不仅有足够的干粮和饮水，还有御寒的衣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种部队野处行军的感觉。
    登山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
    千尺幢夹在两峰之间，据说是陡壁上一条狭而长的裂缝，后来被古代的工匠们在石缝中凿出了石级，才得以能由此上山。中间一道连着铁索的陡路，仅容一人通过。
    记忆中“上天梯”很陡峭，“擦耳崖”非常险峻。那些在山腰的“云门”、“毛女洞”、“莎萝坪”以及山脚下的“玉泉院”至今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是记得这些名字，而却无法想起一丝它们的实质来。
    走上苍龙岭，只见两旁均茫茫不见底，而这岭分明只是一座独木桥，遥想古时并无这铁链以供依托是如何之险，难怪韩愈骑于龙背，投简山下而大哭“我命休矣”了。
    到东峰时，上了引凤亭。居说这亭子和弄玉、箫史的爱情故事还颇有些渊源，却也是观赏日出的好去处。路旁有一处峭壁，坡度已为无穷大，上悬着一条晃晃悠悠的铁梯，在壁右方凿平的四米见方处大书“云梯”二字。不觉欣欣然有好路不走，专门艰难地从云梯攀援而上，也根本没功夫去考虑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古训了。
    “无限风光在险峰”。在东峰之顶，极目远眺，只见那山只露着白棱棱的突兀的石头，有的象石猴探海，有的如仙人指路，有的分明又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那座看似咫尺的山峰实际距此却十万八千。下东峰，过南峰，出现在眼前的，便是那为历代贤士所吟诵而又多见于摄影及国画中，号称天下第一险，华山的标志——“芙蓉秀发”的西峰！
    通向峰顶的路看上去光溜溜的，象牛脊，似乎要本无法站稳，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旁边的万丈深渊！西峰一侧笔直，如刀削一般，下临深渊，也就怪不得我们富于幻想的祖先们偶动灵感便有了一个“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接着又踩着石壁上浅浅的脚窝，抓着仅有的一根铁链，爬上了“摘星岩”。所谓“摘星”，那么其高度就不必多说了。倒是向下一望，实在让人胆寒。山风挟着松涛的鸣响猛烈地袭击着我们，风中我们根本不敢站起来，只有牢牢地抓紧身旁一些突出的石棱和铁链......
    以上的回忆总是给人以青春的朝气，但二十年后的我们是坐索道直上北峰的，节省了很多力气，虽然如此，还未苍老但却似乎身心疲惫，缺乏锻炼的我走上一段就气喘吁吁，早没有了那份豪情壮志。
    终于还是站在了朝阳、落雁、莲花三峰山顶。看着白云在身边轻轻地飘，优雅地舞蹈，感受着风轻轻地吹，低低地呢喃。看着以前必须 仰视的高山，今天却轻而易举地坐落在我脚边，我忽然觉得有一种渺小的成就感。面对着高低不一的山峰，我忽然觉得此时心情很辽阔。
    记得还小的时侯，自己总是希望可以飞得很高，去俯瞰整个世界。我认为在天上，我可以看见不一样的山川，不一样的河流，我可以看见淡薄的云彩，可以触摸到蓝色透明的天，也可以触碰到我关于翱翔蓝天的梦想。我一直迫切地想飞，想像鸟一样地飞。那个时候的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够自由，总是觉得周围有太多太多的羁绊，所以自由在当时我的心目中，是一个神圣的近乎要升华为信仰的字眼。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飞起来，只能站在山顶上，感受着飞的感觉。
    二十年里，我也曾游过几处名山。大都是些走马观花地一日之游，不是坐缆车上山，就是只走到山腰，况且那些山大都太旖旎、太清幽、太阴柔了，怎比巍巍西岳阳刚的雄姿！现在的我常常回想起那时的锐气，那种一拍即合的痛快淋漓，那种不顾一切向上冲的勇气，那种简单而纯朴的思想……

布布

看你写的华山，，险的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