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次韵苏东坡杨花词

把酒卷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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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乱舞杨花，渐迷人眼徒自坠。命轻无根，飞尽天涯，几许忧思？凭栏凝眸，满庭飞花，深院重闭。薄情人一去，音信无个，离恨油然而起。    怎奈杨花飞尽，落红残，春色谁缀？蓦然回首，朱颜已老，痴心渐碎。千般心绪，万种风情，都付流水。正销凝，莺啼数声，又惊溅相思泪。

附录：        水龙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苏轼）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此词要旨，全在"也无人惜从教坠"一句。杨花无人怜惜所以飘零，而看花人无人怜惜则只有独自垂泪。虽是咏物，然"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写杨花实际在写人情。王国维先生称其"和韵而似原唱"（《人间词话》），或者正因为这种情感的贯注。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前一句写杨花形态，后一句则写其际遇，如上所述，暗含题旨。以下句句双关，是以拟人手法写杨花，进一步说，也是借杨花飘零写离人情怀。"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杨花飞舞，似是无情，飘零路边，却是有思。而游子抛家而去，似是无情；但宦游路上，又有多少时刻思念家人。此等无情中正有无数无奈在。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诸句，已超脱杨花本身，活划出一个多情女子形象。纵游子无情，离人并不因其无情而不思念；而思念之深，牵肠挂肚，直到深夜，终于熬不住而沉沉睡去，依旧在梦里寻找游子踪迹。可惜黄莺不解人情，梦犹未得，即被唤醒。
   过片峰回路转，"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由杨花飘零转写春光易逝，由花事转写春事，由杨花的短促写到生命本身轮回的无情，境界遂大。"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三句写尽风雨催花之无情，甚至连一点美丽的踪迹也没有留下，只有满池碎裂的浮萍昭示世界的冷酷。遂逼出"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三句，沉郁之极。春色如此，青春亦如此。则杨花的际遇，进而春色的际遇，也正是闺中人的际遇。正所谓"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然而本该怜惜的游子已经远游，纵然有心怜惜也无从表达。既无人怜惜，则从有心人眼中看来，点点杨花，正是离人眼中珠泪，"君看陌上梅花红，尽是离人眼中血"。
   前人称此词"幽怨缠绵，直是言情，非是赋物"（沈谦《填词杂说》），可谓道着。   

本贴由落花人...于2001年12月17日22:34:56在乐趣园〖红楼诗话〗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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