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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1 20: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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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河祭 (第一部)
十
芦花领着小表弟大柱子,还有他哥哥慧儿。再后面是大姨家的春秋二兰,春秋二兰后面紧跟着四个花朵似的小仙女,年龄在七到十岁之间,这是高振普的亲外甥女,他大女儿的四枝花。八九个孩子在院里玩得欢,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嚷嚷着涌进了李二姐的屋子里来了。大人们仔细一看,原来是芦花和她的秋兰姐姐在吵。这些孩子们中间,春兰年最长,十二三岁了,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看护着众弟妹。但比她小一岁的秋兰就不行了,一点也不让着小她三四岁的芦花。这芦花从小被大人宠惯了,看不起大姨家的两个姐姐,老觉的她们身上有股子洗不净的湖水味。不过大柱子比她小得多,再说三姨又不太爱待见她,所以她反而偏心于大柱子而欺负大姨家的两姐姐。春兰大点儿,事也懂的多,知道俯就芦花,可秋兰不吃她这一套,这不两个小姐妹就打了起来。那四枝城里来的花朵朵,听不太懂她们在吵什么,就是觉得她们吵架的声音很好听,就也好奇地跟着看热闹。
“娘,……”小芦花是恶人先告状,“秋姐姐说他爹回家了,她巴瞎话,我说你根本就没爹,你爹早死了,我又没说别的,她就打我了,不信你问春姐姐。”
大人们都向秋兰看去,小秋兰不服气的说:“我就打你,谁叫你的嘴胡咧咧了,你才没爹呢!俺爹是来家了,就是俺娘不让说,你不信你问问你大姨,我又不是因着你没爹在眼热你。”
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巩李氏,她故意板下脸来说:“你们这群要帐的,都给我出去,别跑了远了,一会儿就开席。”孩子们连个说法也没讨得,就又被哄了出来。巩李氏看着两妹子疑惑的表情,知道她们在等她的下语。
“你姐夫是回来了,我还没来及说呢?”她说给妹妹们听。“孩子她爹没有死,他这些年干了八路啊,和日本人打了这好多年的帐,是上个月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们见见他,这么多年了,都忘了他长的什么样子了。”两妹妹急急地在埋怨姐姐。虽然说姐夫不便与小姨见面,可姐夫出走了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天降大喜,大姐有福,这么多年没有白等,上天还了一个活的大姐夫回来,这么大喜的事,亏大姐竟憋住没说出来。
巩李氏说:“你姐夫他又走了,就在家待了一个时辰,和我们说了说他的情况。因为部队要南下,还要去打仗。”
“你咋这么傻呢,姐。”李二姐说巩李氏:“你不能再放他走了!”
巩李氏说:“他现在是队伍上的人,自己的身子个人为不了主啊,他还要我也参加妇救会,那样才能进步。我听他说得也对,为了让他安心的走,我就答应了,现在姐姐也是干部了。”巩李氏说到这里,有些羞涩看了看她的妹妹们。
赵李氏首先笑了起来。笑嘻嘻地说:“姐姐也是村干部了~~”
巩李氏说:“我们都应该要进步的,你姐夫的话说的没错。他是在外的人,看到的事多着呢!你不用笑的,他还能有误我的话吗?”
赵李氏不再理睬巩李氏的话,转过身子问李二姐:“你们家大姑娘和二姑娘为什么同时回来了,她们不是不回乌河的吗?”
李二姐推了她妹妹一把,扑哧一声笑了:“看你说的,这是人家的家啊,人家是姑奶奶,还能不回来了?是前些年打仗打的,现在都这么好的世道了,人家还不回娘家看看?”
巩李氏听她们说这些,就也插嘴问:“这大姑娘长的可真俊啊,以前在家里没见过她,光听人说了,高家的大姑奶奶长的是副娘娘像,看来真是不假。”
李二姐说:“是啊,她比你还要大些,再说她未出阁时根本就不出大门,十六岁就嫁了济南府。虽说是住在一个镇子上,可并不认识的。你看那二姑娘,我进高家门时,她就走了,也有七八年了。我是第一次见她。你看她长得比她大姑娘还要耐看!虽说没有大姑娘身上那份富贵气息,可她有种让人不易亲近的自傲,她的这种面容不是任何人拿样子能做出来的。看起来二姑娘没有大姑娘温厚良善,二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象什么也不在她的眼里。她本来是长得很好看的,可这样一来,就不叫人觉的有亲近感,只有敬畏。高大爷说,在省城的教会学校读书的学生就那样,都是那些洋书给惯的。”
巩李氏好象是想起了个话题,就问妹妹:“二姑娘也嫁人了?”
“没有,”李二姐回答:“她今天可能是十八岁吧,读洋书的学生嫁得都晚,这是大娘说的。”
高振普的大女儿高无梦,大年初一生的,人人说是娘娘命。高振普不敢给她取名元春,怕名字太娇贵了反而不好养,真要象贾宝玉的姐姐贾元春那样红颜薄命,高振普倒不大希望女儿大富大贵,但盼着长女聪慧优雅,知书达理,象历代才女那样博览群书,才华出众。所以给长女取名无梦。
二百多年前,乌河出一才女名为于桂秀,自号无梦女士,人称于才女,家学渊源深厚,善长诗词文章,教授有方。桂秀十六时,在父母主持下嫁给淄川贾家村的张廷叙。花烛之夜,众人慕才女之名,闹新房立逼作诗。桂秀当即作《洞房诗》绝句一首:“劝君莫要苦相扰,百岁良缘在今宵。织女河边停梭立,但等牛郎渡鹊桥。”桂秀比夫君长六岁,时常指导夫君课业,常代作文章,先生以为是廷玉所作,惊其进益,当即面试,则文理不通。后得知是内房之手笔,知有更好的先生在此,辞馆而去,公公命儿媳为师。就这样,二人里房为夫妻,外房是师生。几年后夫君县府考中秀才,众人都叹桂秀之德。廷叙渐对妻子教诲反感,直至反目。桂秀一气之下回到乌河娘家,此后无再合镜之意。桂秀回归娘家后,设塾教授娘家子侄,也有四方学生慕名求学。中举和选为贡生的不计其数,才女之名誉满乡里。高振普取无梦为长女名,就是希望长女能成为桂秀那样的才女。民国二十年,苗亲家回乡祭祖,联合自己共同修建了乌河大桥,为乌河镇一大幸事。也就在那时,高苗两家订结了秦晋之好。
高无梦自从嫁进婆家后是第一次回娘家乌河,走时还是个没长开的花蕾,现在己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要不是战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回娘家的。虽说夫家的老家也是乌河,但每当有祭祠什么的家事,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回来。后来,时局变了,家里的大部分资财都迁到了海外,只有部分产业留下惨淡经营。能干的男人们都出去打点新的生意门路,家里一个大摊子都落在她的身上。父亲几次写信要她回家看看。时局如果安定下来,很是应该见一下爹娘。有时,高无梦就觉的自己是那贾元春,怨恨父亲贪恋富贵,将自己嫁与这深宅大院。好在夫家人对她很好,再加上这些年由小妹相伴,这才消减了部分思乡之情。孩子们都大了些,因是女孩吧,都没有资格随长辈回乡祭祖,所以四个女儿都不知道在乌河还有她们的姥娘姥爷。现小妹己大学毕业,也要回家商量去国外读书的问题,这才有了高家大小姑娘的乌河之行。正好遇上家里的女佣梳头之事,于是两姐妹也都给李二姐送了份厚礼。
高振普待李二姐真是象自家闺女,为了将二姐的梳头仪式办体面一些,高振普利用自己的面子请来了镇上有名望的人,加上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有二姐的两姐妹,再就是镇上那些媒婆,整摆了五桌酒。又特意请来的锦秋湖的名厨来掌勺,其重视程度不亚于人家正式的嫁女。早年间,高氏夫妇曾打算在李二姐找到合适人家后,送她几亩田产和一家旺辅,毕竟这么多年了,在高家无怨地做到现在,况且还有当年的拖累之过。可是这孩子竟寻不到一家合适的人家,她想永远留在高家就留下吧,就权当是多生养了个女儿。
李二姐今天穿的是赵李氏送的那身红嫁衣,她就象一个真正的新娘子那样,非常安静坐在镜椅子上,等着想象中的花轿来娶她。她略施粉黛,,二十五岁了,虽然面皮依然细腻,但没有了少时那份明媚。是啊,如今的她早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巩李氏拿着木梳立在二妹的后面,赵李氏手托长盘,上面放着盘发的发套和发卡.。两姐妹想尽力从脸上挤出些笑容,可谁也笑不出来。
“各位乡邻,请大家来就是为了给二姐做个见证。从今天以后。李二姐就是嫁过的人了。这我不说大家都明白,梳头自嫁也是先人所创,咱乌河镇也不是李二姐一人这样,请大家帮着传颂一下。好了,别的我就不说了,学校里我还有事,各位尽管吃好,就是给我高振普最大的面子,呵呵。”
高振普说完这些,就走开了,因为他明白眼下梳头就要开始了,三姐妹肯定要哭泣,他一个男长辈在场有些不妥,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李二姐长发及腰,乌黑油亮。巩李氏未曾梳头先落泪。
“第一梳梳到头顶上,自嫁女你快快乐乐做嫁娘。
第二梳梳到腰身上,自嫁女你身子硬实财运来。
第三梳梳到脚后跟,自嫁女你永远都是二十五。
第四梳梳到地底下,自嫁女你要永保女儿身。
第五梳梳到二门里,自嫁女以后凡事多要靠自己。
第六梳梳到天井里,自嫁女晚开门来早闭户
第七梳梳到上马石,自嫁女收个义子做宰相
第八梳梳到大门外,自嫁女收个义女做夫人
第九梳梳到大街上,自嫁女公义待人睦乡里,
第十梳梳到乌河岸,自嫁女不忘鲁姑恩和情。“
巩李氏说完了这些老篇章,就开始给妹妹盘头了,从此李二姐就真正向世人宣布自己己经嫁出。
下午,是梳头的最后一部分,自嫁女要到鲁姑庙拜见鲁神大姑,就相当于新嫁娘回门。高振普要人套了两辆车装下这一大帮子人棗李家三姐妹,高家二姐妹,巩李氏的两个女儿春秋二兰,李二姐的女儿小芦花,赵李氏的大柱子,还有高家长门长孙慧儿,还有高无梦的四个女儿.。
路上二姑娘说她姐姐:“父亲不让我再到国外求学,说女孩子读完大学己经学问够了。没想到父亲一向开明,现在竟保守起来了,也讲究起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与他多年的希冀己背道而驰了。”
大姑娘不同意妹妹的说法:“我们该理解父亲才是,他只是不想咱们再在外漂荡了,想身边能有儿女在照应。父母年纪确实大了,以前我竟从未认识到父亲也会老,无论我们在外如何,父亲都是我们坚强的后盾。每遇困难,想到乌河,想到父亲那样就会心里安踏。我看父亲不许你到外求学,也不全是因为想我们做儿女的,看父亲的情况,好象财力不允似的,处处里算计着生活,好象明天家里要断粮米一样。我不明白,难道家里的收益没有一点儿进展?虽说这些年有些事,还有你和你两个哥哥的学费,但家里的境况也不至于如此。”
大姐说到这里,高婕妤插嘴说道:“父亲倒是说过财力方面的问题。这些年来为了办好女中,己将大半的资产奉献出来了。为了维持女中的支出,乡下的田产己卖了出去,留下的也很难收取租粮。如今乡民都搞减租减息,不会有多少收成交还给地主的。实际上现在的地是他们在白种,好在父亲一向不是贪财之人,也不再计较。父亲最为伤心的是什么“说理”运动。硬是从仓里清去粮食4500石。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为此父亲不许母亲心痛。我不想说这里面的对与错,只是不忍父母伤心。我们家人都是不小气吝啬。父亲主要是因为这个才不许我到国外求学。”
“要是财力方面的问题。我可以资助你的,毕竟现在家族里的产业在我手里掌管,我有一定的支配能力。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父母在,不远游’这样的古训。在为人子女方面,我们己愧对父母了,不要再为了自己的前途打算,让父母少却许多天伧之乐。”
“姐姐,父亲不希望我再次离开,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是他想要我回来接管女中。女中是父亲的心血,他觉得自己老了,学里的事根本应付不过来。有些先生欺父亲良善,哄抬聘金。刚才说了,家里己经支付不起太多的钱财来维持。父亲愿意回到乌河,将女中的担子挑起来。还希望我从省城请回几位先生。顶起女中教员的大旗。”
“是这样啊,父亲没有与我说起,我不知道女中会是这样的。我可以送女中一笔捐助的,以苗氏家族的名义。苗氏一向是致力于家乡教育的,这个我可以做主的。”
“不行的,这种话我对父亲说过,他不会要你的钱,所以我决定回乌河帮父亲管理女中。本来在没回来之前,我还没有下这个决心。回来后见到李二姐的情况,才使我感到父亲致力于女子教育的正确。现在建立民国己三十年了,可是人们的思维还是停留在清末年代,思想的陈腐,行为上的愚昧,没有自我的女性命运。姐姐,你知道吗,我看到李二姐这样做,我是多么的心痛,为什么女人的命这么苦呢?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可怜的姐妹。只有教育,才能真正地从实质上解放女性。我记得以前读过一本外国杂志,说一个国家只有尊重女性才能得救,因为女性是国家的母亲,母亲的素质决定着这个国家的未来。当时没有太往深处想,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不过虽然我和父亲办女校的宗旨是一样的,但初衷不同,父亲是为了办教育而办,而我回乌河主要是将我所学所知,用于提高乌河女性自身的行为修养上。你也看到那芦花了,大家都说她象小时的我,我也倒是喜欢她,但是这个孩子要是没有好的教育环境会误了她的终生的。现在看来我们两姐妹好象都比李氏三女优秀,其实不然,这是因为不同的环境造就成了不同的人格,这李氏三女不比我们差,只是我们有幸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境,而她们却是卖豆腐的女儿。这是从根本上的差别。现在小芦花还小,行为举止还没定性,好好雕塑定是块精华之玉,不会差于你的四位小姐。我要让芦花成为第二个高婕妤。不~~我不算什么,要叫她成为第二个无梦女士。”
高二姑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大姑娘仔细听来,慢慢品味,妹妹说的话自有她的道理,人一生中能真正干些自己喜欢的事,那不也是幸福吗?何必非要锦衣玉食,车马随从。象父亲那样,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人生。
她说:“那你要是回来了,你的终身问题……你己经十八岁了,难道你想做老姑娘不成?别忘了做学问的女子婚姻大多是不美满的,不是姐姐不给你祝福,我也是实话实说。虽说我们都是信基督的,但是一些事古人都有定论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言论来了。你知道姐姐也是反对这种说法的,这是对女性的蔑视。”
高婕妤说:“姐姐,对这个话题我不知如何说才好,我对婚姻没有什么想头,从不想这事。在学校时,一些同学都在谈恋爱,交男朋友,她们说我是乡巴佬,叫我乌河仙女。我并不是反对别人做人家喜欢做的事,我只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我只想多读点书,懂些不明白的事。我老是觉得自己是个小镇子上出来的孩子,我所想所做应对得起对我寄于厚望的乌河,对得起年事己高的二老双亲。所以这次父亲希望我能回到乌河,我没有理由不答应,我本是乌河女儿。”
妹妹说的句句是理,姐姐无梦只有点头称是。这样也好,那两兄弟也都在外,家里没个人顶立门户也实在不行。毕竟二老是真的年纪大了,小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举止行为不次于须眉男儿。她想到这里对小妹说道:“我别的帮不上你,但你要是财力方面还是紧手的话,我可以资助,”
“好的,小妹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我不想老是将学校办成受资助的形象。教育不该老是投入没有回报的,那样不管谁办都最终会走向衰退。教育应该有不亚于其它商号的大回报。国外的教育都是走得产业化的路子,我们女中要向发展,必须要借鉴国外的办学方式,不然你无论多大的财团也会被吃尽的。”
鲁姑庙座落于乌河镇西角,是个两进两出的院落。前院供奉着鲁姑的神像,后院为几个守庙的尼姑。鲁神大姑的塑像立在正中,上面披着大红的锦织袍子。李二姐一行分别跪在塑像下首。孩子们看大人那样,都觉惊异,也装模作样地跪在后面。高无梦的四千金在相互探寻着。
一个说:“这是谁啊,是观音菩萨吗?可她手里没有净水瓶啊?
再一个说:“这是圣母马利亚,我知道的。”
又一个不同意她的说法,就大声反驳道:“你笨啊!圣母马利亚在中国没有,中国只有观音菩萨有女人外形。你不懂就不要在这儿装懂。”
最后一个说:“这是母亲的女先人。要不母亲和小姨妈能来拜祭她吗?”
听她们这么吵来吵去的,一边的小芦花生了气,她用低低的声音嘲笑和威胁她们:“笨蛋,四个笨蛋,这是鲁神大姑,你不懂你娘也不懂吗?也不早教教你,跑这儿来丢人现眼。再说傻话,叫鲁神大姑割了你们的舌头,”
四千金中的老大听得出芦花的口气很不友好。自从她们回到老家来后,这个女佣的女儿就对她们很不友好,倒好象她才是家里的主人一样。她们好心好意和她一起玩,送她漂亮的布娃娃,可她连句谢话也没有,更别说对主人家小姐鞠躬了。现在她又在这么多人面前污辱自己和妹妹们,还说出些污秽之语。
她回道:“你这个女佣的孩子,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主人小姐如此对话,这就是姥姥姥爷说的乌河才女,我看你算了吧,实在是好笑!”
赵李氏回过头来狠狠的看了一眼芦花,小芦花就不敢再回声了,这孩子自小怕三姨。但她却把被三姨瞪眼这笔帐记在主人小姐的头上。
大人们没有再去理会小孩子的争吵,她在向心中的女神,发出心底最迫切的祈求。
巩李氏:鲁姑,我李氏女又一次的求你了,希望你好好看护着我的二妹,不要让歹人算计她。求你保佑我男人早日归来,我不要他做什么官,只要他平安回来,帮我在湖里打鱼种藕,养鸭收苇。我还要给他生儿子呢。您再不让他回来,我就会生不出儿子,我己经快三十了,请您看在我一直在给您上香的份上,一定要佑她平安回来,不要保佑他做什么大干部――
李二姐:鲁姑,你的孩子终于出嫁了,您不再用她费神了,她得你的恩泽己经够多的了,孩子不再敢向您祈求什么了,对于您的恩泽我李氏女将永记心中。但我的一双儿女还是要托大姑相助的,让慧儿脑子灵光起来,让芦花这孩子收敛一下要强的性格。最后请您帮我寻找个好的男人,让有个人好的男人能关心我,呵护我,因为孩子是女人啊!我己经过了太久的单身,我不是非要自嫁的,我不想苦自己,这些话只有对大姑您才能说得出口,因为我知道对大姑说了是不会笑我的。请您帮忙啊!
赵李氏:鲁姑,别以为我不常给你上香是不敬你,不是的,我虽然有时会说些不敬的话,可在我的心里,我是尊重鲁姑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曾为众百姓担当过苦难。我最服的是每次求你你都能帮助我们,你从不计较我给你上没上过香。我再求你一次,要是这次也灵验的话,我以后就会忠诚给你上香。保佑我二姐永守女儿身,不要让邪恶再次入侵。她太弱了,再也经不起什么打击了,要是我们三姐妹还有什么过错的话,那都算在我的头上吧,我身体壮,想的开,没有我理不开的头绪,只是托你告诉各路仙家不要将灾难降在我的两个姐姐身上了。最后我请大姑保佑大柱子他爹身体好起来,不要再生什么病了,因为我还要再给老赵家多生几个孩子,大柱子他爹老在生病,你让我们怎么生孩子啊?保佑我的大柱子健康成长吧。
大姑娘:大姑,虽然孩子这些年在他乡,但从不敢忘记大姑对我们女人的恩德,虽然孩子信的是洋教基督,但孩子的心依然在乌河,孩子的肉身还是要靠乌河水的滋养。感谢鲁姑,感谢你带给所有的乌河女儿的福缘。
二姑娘:鲁姑,我虽然从心里不信你的存在,但当我跪在你的面前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信你的,你是真正存在的。但这尊塑像的你不是真的你,真的你是活在众乌河女儿心中。你放心,高婕妤虽然不是很信,但我也会象您那样为乌河的众百姓担当苦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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