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玉 华——故乡情 ——之九

玉华

思  乡  曲
一九九九年五月
把浓浓的土香研进墨里
把淡淡的花香泼到画里
把河边的月圆引进诗里
把村头的夜风留在梦里
把树梢的晨日唱进歌里
把茅屋的炊烟溶进爱里
把慈父的笑容编到书里
把慈母的针线缝到心里

田边的野草
绿了又黄  黄了又绿
檩上的燕子
去了又来  来了又去
头上的彩云
聚了又散  散了又聚
街头的春雨
续了又断  断了又续
老家的书信
寄了又复  复了又寄
故乡的歌谣
忆了还听  听了还忆
心中的思念
日又复年  年又复日
我问元宵月
你从我的故乡来
乡亲的门上可挂红灯?
我问清明的风
你从我的故乡村头过
田里的麦苗可绿莹莹?
我问夏日的云
你从我故乡树间飘
树间的蝉鸣可声连声?
我我恩北来的雁
你从我故乡空中飞
田里的谷子可黄澄澄?
我问除夕的星
你在我老屋窗外眨眼睛
可知我故乡瑞雪最多情?
甜甜的井水清凌凌
实实的炕头暖融融
黄瓜粉皮香喷喷
白菜饺子热腾腾
吃一口煎饼甜滋滋
咬一口大葱脆生生
迎春的玩艺儿闹哄哄
村中的戏台鼓咚咚
朴实的笑脸一张张
难忘的嘱托一声声
村中排排起瓦房
当年的茅屋变来的
家家白馍和佳肴
昔日的糠菜换来的
步履艰难翁和妪
小伙姑娘走来的
东家的后生西邻的女
爹娘的模样脱来的
实实的心眼儿憨憨的情
亲爹亲娘传来的
直朴朴的性子直愣愣的话
老实的爹娘教来的
土掉渣的故事俗到家的曲儿
村口树下听来的
肥肥的泥土甜甜的水
代代汗水泡来的
            
  伸出双手接雪花
洁白的雪花
从空中轻盈飘下
我伸出双手接雪花
雪花在我手中融化
接住的是憧憬和希望
是怜惜与追求
是天真与欢乐
是欣慰和温柔
接住了天外的歌声
接住了远古的图画
接住了慈母的抚慰
接住了恋人的情话
我所接住的
定会便成种子
然后在我手中发芽
开出纯洁绚丽的花
雪花没有家
没有家也不要害怕
雪花不会孤独寂寞
因为有我对你牵挂
因为你的纯洁
谁忍心将你践踏
我虔诚地接在手中
让雪花在手中融化
(难忘我的童心,童心比金子还要珍贵).
二00一年于广州

冬天里的老枣树
寒风在空中嘶鸣
冻云似乎成冰
残雪在墙根萎缩
枯叶夹杂在雪中
农家 院凝聚着清冷
那棵老枣树更显得孤零
生铁般的老干向上空高挺
黑色的干枝透露出坚硬
这棵老枣树
肩头扛着雨
身上披着风
霜雪使得它树枝飘零
只剩下一身的坚硬,一身的冷清
雪在树枝上厚积
粗干便如银脊苍龙
寒风在树头上狂舞
树干却发出欢声
地冻三尺硬如石
根壮身坚无所惧
冰封雪舞数九天
生命尤在红心中
任你雪肆虐
任你风骄横
我是历尽沧桑铁苍龙
不畏严冬
不争春风
当人们都还不在意的时候
芽喷叶发
小花竟带馨香生
当人们还要收获的时候
满树佳果紫里红.
小的时候,在我们劳家农家院中经常看到径约一尺的老枣树,我家也有两棵..
                                             二00二年元月
童 年 家 乡 雾
                     一九八四年七月于远安
眼前大雾漫天
淹没了连绵群山.
溶化了起伏的松林,
吞噬了无边的稻田.
雾啊,
莫遮住我的双眼,
我要遥望久别的故园.
眼前这雾另人厌倦,
但童年家乡的雾却使我留恋.
那洁白轻柔的雾气,
在长满庄稼的田野上弥漫.
曾记得,
冒着大雾我来到田头路边,
手拂去谷叶上闪亮的珍珠,
喜捉到一只刚脱壳的金蝉.
玉米红缨上落着一只蓝蜻蜓,
好奇心促使我捏它的尾尖.
路旁的蒺藜狗儿扎疼了我的赤脚,
惊飞起蜻蜓冲向雾天.
雾气中漂浮着临近的村落,
苍茫的屋树显得遥远,
仿佛是进了神气的梦境,
似乎是来到飘渺的仙山.
我的童心在雾海里驰骋,
我和周围一切都朦胧飘然.
是母亲在村口把我呼唤,
这时才觉得饥肠鸣转.
她已蒸熟了玉米窝头,
并且煮好芳瓜稀饭.
也许还有白面烙饼,
加上一碗马扎菜凉拌.
我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大雾,
随着母亲往家中回还.
家乡的雾竟然这样美,
家乡的露水也清甜,
何日再看看家乡的雾,
手抚谷叶忆童年.
鬼 魂 安 息
                       一九八四年七月于远安山中
小时候常听鬼的故事,
深信着鬼是人死后变成.
吊死鬼多是女流,
舌伸嘴外尺多长,
鲜红哆嗦垂前胸.
淹死鬼拖人下水,
多欺负幼稚孩童.
饿死鬼瘦骨嶙峋,
野路上周游觅食;
屈死鬼泪雨滂沱,
长夜里呻吟哀鸣.
评鬼论鬼说纷云,
皆凭想象成其形.
世上毕竟好人多,
岂能死后成鬼都狰狞.
若说人死都变鬼,
善恶美丑应不同.
对此认识谁卓见,
高人一等有蒲公.
魂兮,
无影无形,
无迹无踪.
鬼耶,
白骨中生,
聚气而成.
忧愁爱恋遗无尽,
悲愤冤屈总不平.
白杨之林, 黄土之垅,
昏昏沉沉,不分不明,
莜忽飘移, 来去匆匆.
沸沸扬扬,嘘吸嘈杂,
戚切凌厉,时发哀声.
或向往着为人之荣幸,
或怀念着过去之一生.
或执着地爱其所爱,
或明白的憎其所恨.
或对假恶丑犹存不舍,
或对真善美更具虔诚.
享受过人间幸福的,
彼此欢居庆幸,
安息在泉襄,
享用生者之祭奉.
未尝过人生之欢乐的,
婚龄难以安静,
不绝地向谁倾诉,
苦苦的寻找某段人生.
然而,
他们决非面目可憎,
决不残害生灵.
初去几个恶魔鬼,
就如世人恶人同
害人利己凶毒甚，
奸贪残忍盗贼行。
云云鬼众非如此，
应比人间善者同。
最懂得慈爱，
最知道珍重，
崇尚着善良，
总不失人情。
有人说听见了坟中鬼哭，
那是它诉说生前之不幸，
有人说看见过夜路鬼影，
那时它寻找生前的路径。
有人说鬼魂也到生前的院屋，
那是它怀恋永别的亲人，
担心着生者是否太平。
难道只有生者对死者追悼怀念，
岂不知魂灵对生者亦思念重重。
怎能说人见鬼就要死去，
岂不辜负祖先之衷情。
祖先的遗爱永垂不朽，
期望着后代幸福无穷。
生者饮露应感泽，
世代被恩须知敬，
手捧祥瑞作告慰，
青山大地献赤诚，
在天之零，
在地之灵。
曾记得，
在一个寂寞之夜，
独行到祖坟之丛。
坟头青草香气淡淡，
石碑字迹模糊朦胧。
虫吱吱而低吟，
坟累累而无声；
风习习而似水，
月皎皎而当空；
露飘飘而湿衣，
夜沉沉而寂静；
禅惮惮兮肃穆，
情诚诚兮庄重。
默默祭祷于心中，
呼唤着祖先之魂灵。
魂兮归来，
趁夜与我话亲情。
四野唯茫茫，
星河自耿耿，
月照坟头夜酣浓。
不闻逝亲来话语，
不见亡祖显恩容。
魂不来，
魄不来，
人鬼歧途无缘逢。
自古圣贤不言怪，
我有浩然剑气横，
君子正气八千丈，
心中岂有鬼魅生。
若说阴曹居魂灵，
我祝魂灵安息享太平。
梦河归
一九九七年
家乡的淄水、渑水等河流已干涸近三十年了，昨夜我梦见河水又碧波荡漾，兴奋不已。醒来我想，我们的人民，我们的政府，高度重视环境保护，总有一天那些已干涸的河会再回来。
再不要自种酸果自己尝，
再不会自酿苦酒自己饮。
过去的蛮干变成了觉醒，
到处是保护自然的大军。
辛勤的汗水化成了雨露，
怎么能把眼泪留给子孙。
用我们的知识征服污染，
用我们的劳动广造绿林。
珍惜每一滴宝贵的清水，
保护每一片可爱的绿荫。
水源本是生命根，
空气本是生命魂。
污水澄清可反复利用，
浓烟提炼可造福人民。
枯竭的河流再扬绿波，
混浊的空气变得清新。
高山峻岭苍翠湿润，
江河源头清流永喷。
用我们的真诚唤回河魂，
让干涸的河道再现青春。
故乡河归来之时啊
云向九州通喜讯，
风往四海报佳音。
请来黄河老河伯，
再请潇湘湘夫人；
各路江河遣神使，
人间天上满温馨。
七彩云霞照倩影，
碧波仙子舞缤纷。
人共清流起欢歌，
再邀天上明月轮。
龙翔凤舞庆河归，
喜泪纵横梦成真。
清冷的回忆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
清冷河水清冷桥
清冷空气清冷描
榆树残留清冷叶
杨柳低垂清冷条
清冷行人清冷道
清冷来回万里遥
清冷不知何时了
不再清冷说寂寥
忆童年故乡冬景
一九八九年冬
割掉芦苇的河滩
连着宽阔的土岸
在灰蒙蒙的云下
显得肃杀苍茫
唧唧喳喳的麻雀
在土坡上群起群落
河中的流水清澈冰凉
近处的村落里升起炊烟缕缕
也许有朋自远方
笑声正飞出土坯草屋
津津有味把鱼虾品尝
河上就有个捞虾的汉子
寒风吹动着破烂的衣裳
胡茬上接挂着晶莹的冰花
眼望着鱼虾其喜洋洋
东河滩归来了割草的村妇
脸色象背上的枯草般干黄
草捆压得她背驼腰弯
蹒跚于小路摇摇晃晃
孩子们游戏在古老的街道
尽情的玩着自乐的名堂
只要能玩的高兴自在
就忘了肚中辘辘饥肠
贫寒笼罩着一个个村庄
传统占据着人们的思想莫             讥笑这里的贫穷土气
孩子们或许是未来的栋梁

秋虫

这是不是信天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