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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思堂夜话之二:
是什么导致当前的艺术败局
——书画仁术,心系苍生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艺术家呢?这个概念很宽范。为了搞个明白,我查阅了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的《简明汉语义类词典》第16页,“艺术家”一栏其上这样写道:“ (从事艺术创作或表演而有一定成就的人)艺术大师、艺术巨匠、艺坛新秀、艺苑新苗、艺坛新人。”其中包罗了作家、诗人、画家、音乐家、歌唱家、剧作家、演员、舞蹈演员。从这个意义上讲,只要是在文艺方面有一点见解或加入个什么国家、省一级或市一级的文艺爱好者,都能称为艺术家了。
我对这样的注解没有疑意,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明淀积,又逢今盛世,各类国家级、省级协会会员,保守估计也在近亿万。不谈品位,不讲层次的话,现今年的中国可谓湟湟之艺术国度。丝毫不让当年的希腊、雅典、古罗马等欧洲的文化艺术。但静静的思考一下,这些员会员中、大师中,巨匠中有几人能开一代先河?不敢比肩古哲先贤,光书画界超越比肩齐璜、徐悲鸿、吴昌硕者又有几何?更湟谈晋风、唐韵开上下之先河。文人雅士风流致韵百家争鸣,自由驰思的宽松旷达。昔时之稽康、阮杰、吴道子之流已是有思想文化人所追寻的天堂之梦。
而今人大多以金钱易换爵位,买得大师、会员、顾问、理事等。不一而足的头衔,招摇过市,神吹大擂。在主流媒体上频频亮像,加上徒子徒孙为其摇旗呐喊,画价、出场费等自然扶摇直上。几万元一平尺的画价已是二流画家的身份等。细品其画,东涂西抹。笔墨语言无从寻探。且美其名曰:“创新的自家味道”。呜呼!哀哉!骗走了多少善良书画收藏家的真金白银,骗走了多少求知的饥渴眼神,骗走了多少立志传统创新的莘莘学子们的艺术灵魂。从中央美院到省级美术院校,有几位导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们能静静对传统,解剖历史,实实在在地追求探索与发现的。一眼看去这些象牙金字塔般的高雅殿堂里充溢着浮燥、杂音、铜臭和市侩的掮客们。缺了祥和雅静的学术氛围。今天报纸头条,明日电视专访,后天企业诚邀,已经充溢了“大师们”的生活。他们乐此不疲,屡试不爽。静静地想一想,看一看有几位能代表中国文化大师与世界对话的。有几位能淡定如水地在斗室中沉思的,有几位能心怀天下为黎民苍生而献一点艺术家的良知的,有几位能为这样一个泱泱华夏文化即将失落于世界的国度而忧心忡忡的?他们只能在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里徘徊,华人的基固传到这一代时已全然流失。他们只能是平庸的低能儿。趟在沙发里抽着雪茄烟,品着上好的龙井,养得白白胖胖的,盘算着下一位上当受骗的粉丝是谁?今日进帐多少……
再过一百年、二百年,他们会被历史的尘埃淹没。再也没有人会想起他们,偶尔有收废品的商人会为他们的画多少钱一公斤而讨价还价。
写到这儿我的眼前一片灰暗,当然也有值得关注的亮点。五一长假,我回故乡,苏中水乡小镇与家人团聚。在我看来,这从不出异俊之士的大焦皮小镇,除了经济还算发达之外,在文化上只是一片沙漠。少年时我典典模拜的中国作协会员朱剑先生,竞从喧闹的都市,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小镇,静静地创作了四五个春秋,他背很弯了,脸上白净的皮肤也加深了和他年龄反差的皱纹。今年已过花甲的朱先生已先后有几十部大作与读者见面,以小说和报告文学响誉文坛。少时看过他的电视剧(编剧)《喊魂》,读过他的《儿女三部曲》、《青石宝》和他的报告文学《黄海捕鳗人》等。朱先生笔触多含乡人所具的悲怜与犀利,反映社会下层人物的生活变迁,情感世界。在80年代中期,90年代初期曾经是文坛关注的亮点。小镇出了这样地道了文化人,曾是我们这些晚辈们的自豪和榜样。他静静地住在村庄的院落里,用一枝喷涌如注的大笔反映农民工、打工仔这些社会弱势群体的现实生活,凭着一个文化人的良知,正值地过着自己有意义的晚年。
我是这个小镇出的第二个人物,是搞书画的,也算是个文化人。创办了多处私立的书画博物馆,并多次举办个人书画展和学术交流活动,凭着几千元工资过着和常人一样的朴实生活,教书之余多搞创作研究,深知书画虽小道,却非易事,要多从文学和传统文化中吸收营养。由于生活的需要拍卖行和收画经济人也常来征拍拙作。闲暇也多了份收入,以贴游历山川之用。这是人生的乐事。
一日在镇边警务查报亭东边的加油站为小车加油。有一保安唤我名字,邀我去查报亭一叙。我一看他面熟,只知是乡里,却叫不出名来。查报亭仅20平米左右,内置一路况监控电脑屏。可观来往车辆是否超载,有无疑犯在逃等。这位朴实的保安告诉我,他们没有任何节假日,没有医疗保险,月平均工资只有450元,平日工作时间是比8小时还要长的日班。在两年前说是要调资至650元,可至今仍未兑现。政府设了那么多的查报亭,而查报亭的设施却很不齐全。即使发现了疑犯打110也来不及。保安们整日在查报亭,有时闲着没事干,有时晚上要干一个通宵。他们的生活毫无保障。是政府不作为,还是设立查报亭作为的形象工程,应付上级抽查,还是不顾最低层人的死活呢?更枉谈什么和谐社会以人为本了。哈哈!不得而知了。
我听后很不是滋味,他们要我写点东西在报刊上反映他们的生活,他们的近况。他们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朴实农民,为生计不得已做保安。他们需要社会的关注,他们真实是我们这个和谐社会的最基础的一层,他们要求不高,只想凭自己的劳动,拿到社会平均工资600元左右。每一次有治安整顿和案情发生时,他们往往冲在最前面,做最困难的那一份工作。他们善良无怨无悔,他们淳朴且缺少更多文化。他们(包括所有低层老百姓)只凭他们的直觉来理解这个社会、这个政府、这个政党、我们应该关注他们。
一个小镇,一个城市有多少这样的查报亭,多少这样的保安,他们的现实状况是否都是这样,我走访了四五家,他们的情况大致相同。
不作秀,不炒作,我凭良知,凭一个有责任感的政协委员,拿出了上个月在京拍卖字画的六万余元作为小镇查报亭所有保安的医疗基金。钱打在一个专用的帐户上。由本人及保安队共管。保安一但有医疗事故发生,可在医疗基金里报销。
钱虽然不多,但却让我的心灵得到了些许平衡。一个地道的艺术家,文化人应该心怀天下,护佑众生,尽绵薄之力,也心有所归。
艺术是为大众服务的,不仅仅是学术,不仅仅是创作,不仅仅是本本主义地说教,其实还有更多更多……
胡晓森
20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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