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作品是否艺术市场的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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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秋季至今，艺术品市场一直充斥着“观望”的灰色基调，去年秋拍平均成交率仅为41%，北京华辰拍卖公司的启功专场却以100%的成交率爆冷。今年是启功诞辰100周年，启功及其他大书家、大学者的市场表现将会如何？近现代书画作为艺术市场一个稳定的板块，未来将走向何方？

Tips:中国近现代书画，通常是指从辛亥革命开始，到上世纪70年代改革开放之前这一阶段的书画作品。如果以艺术家论，基本上是从任伯年、吴昌硕开始，到黄胄、周思聪结束。

精心准备的百分百成交
　　
2011年秋季，在艺术品拍卖规模急剧扩张和外部经济环境不确定的矛盾导致下，整个季度的气氛极为低迷。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发布的《2011秋季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显示，2011年秋拍的成交率出现了历史上最低——41%。但是也有不少专场表现抢眼，11月11日北京华辰拍卖的启功书画专场，100%的成交率，851万(不含佣金)的总成交额，在微寒的秋拍中异常夺目。
　　
有人说，500年出一个启功(1912—2005)。自启功仙逝后，这几年中，他的书画作品价格日益攀升，充分反应出了藏家对启功先生及其作品的认可。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现象，如拍卖作品虽然数量多，但是缺乏系统的且具较高学术价值的专场拍卖；另外假货横行也对启功作品的收藏起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华辰拍卖在这样的背景下适时推出启功书画专场，可谓是攒足了人气和信心。书画部负责人王维讲述了拍卖之前的心情：“招商的时候一些藏家已经有购买意向了，临近启功那场，人明显突然增多，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有底了。我坐在在委托席上对同事说，这次应该是够刺激的。”专场第一件拍品竞争就十分激烈，这幅《行书王昌龄诗》是一件一平尺左右的没有出版著录的小作品，最终以高出估价一倍的价格成交。整场25件拍品悉数成交，平均每平尺15万元，高于历年的成交记录。
　　
启功的作品是拍卖场上的“常客”，常有不少真假难辨的“启功作品”影响竞购者的抉择，因此之前很少有100%成交的情况发生。此次华辰拍卖取得这样“完胜”的成绩原因何在？
　　
翻开启功专场的拍卖图录时可以发现一些答案。一则，作品或见出版，或来源可靠。启功先生曾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一职，专场中有8件作品来自北京师范大学的藏家；二是所选作品丰富精彩，有创作、有临摹、有手稿、有签名书，没有完全从商业角度塞满一些可能拍出高价的作品；三是，图录出版制作上也可谓用心，图录中穿插多张启功先生的生活照片，并摘记了《启功口述历史》中的相关段句，配合这25幅墨宝，让人不禁追忆亲历先生的音容笑貌。
　　
另外还有很多的细节也值得玩味，“寸纸寸金”的拍卖图录封二采用了《赵孟頫题八花图卷考》一幅估计仅3到5万元的小手稿，一般来说这个位置往往要留给有机会创纪录的精品，这样的举措隐藏着挖掘更多学术内涵的心思。
　　
为什么投资近现代书画？
　　
2011年，中国书画依然占据整个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绝对性份额，在10家公司348件超1000万元中国书画拍品中，就有207件为近现代书画作品，成交总额达57.49亿元。近现代书画作品越来越贵，市场对近现代书画作品的高度认同，与其自身特点有很大关系。启功作品热卖，只是近现代书画市场的缩影。
　　
稳定、成熟的市场
　　
中国书画是我国最传统的艺术品，从当前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情况来看，中国书画因易于欣赏、受众面广、保存方便，已经成为重要的投资渠道，而新进入的买家通常会从近现代书画入手。
　　
近几年来，齐白石、徐悲鸿、傅抱石、李可染等一线大师的画作市场行情一直比较稳定，在精品入手越来越难的情况下，黄胄、石鲁、林风眠、吴冠中、陆俨少、启功等二线书画家的作品价格一直在上涨，增值潜力非常大。“行情起伏较小，画价稳定性高”是藏家最为看重的一点。市场成熟、稳定的买家是近现代书画收藏投资同其他门类相比的最大优势。
　　
美术史上确立的地位
　　
我们不能简单地认定知名度决定艺术品价格，但是投资艺术界的名人永远是硬道理。近现代大师在美术史上的地位已经“盖棺定论”确立，不像当代书画家有很大的争议，而且他们的作品价格在过去一直被市场低估，虽然张大千、李可染，徐悲鸿、齐白石、傅抱石等大师的作品相继跨过了亿元大关，但近现代书画艺术史各个阶段具有代表性的其他大师的作品，价格还有进一步上涨的可能。另外，近现代书画的地域性很强，地方收藏者都喜欢追逐本地区画家的作品，因此每个地区有代表性的画家也值得关注。
　　
值得注意的是，据统计，启功作品的总量在1.5万件以上，包括字课、临帖，写赠友朋的书件，以及应邀为各种组织团体的题字。这个基数看上去很大，而齐白石作品确切的存世量更是有3万件之多。这也提醒藏家，不是所有的“启功”、“齐白石”价格都高，艺术性强、题材少的，有特定历史属性的作品会更有收藏价值。
　　
最亲近的表达
　　
古代书画年代久远，大家的认识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加之保存的完整度等原因，往往没有近现代书画作品生动可爱。而近现代美术大师们，不仅画得好，还为我们描述了一个最亲近的世界，从齐白石的花鸟鱼虫到张大千的孤舟帆影，大师们描绘着一个我们熟悉的世界，在华人世界里拥有最庞大的收藏群体。
　
物以稀为贵，但流通也需要量
　　
收藏领域崇尚物以稀为贵，但是较小的数量决定了这类艺术品只能由少数人参与。近现代书画真迹存世量适度，既不像古书画真迹那样凤毛麟角，也不似当代书画数量无法控制，且易于变现，流通性强，因此被有些藏家喻为“软黄金”。目前，我们知道的徐悲鸿作品，包括他的素描稿在内有2000件左右；傅抱石作品2000件左右；1989年才辞世的李可染先生，存世作品量也只有2000件左右。这个数量既保证了有效流通，又不至于在市场上引起“泛滥”。
不可小觑的礼品市场
　　
近十年来，近现代书画市场的红火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礼品市场的需求。礼品市场同一般的收藏市场略有不同，一在于名头一定要大，官员权贵富商玩书画的很多，但是真正懂艺术的却很少。齐白石、范增、启功的作品一直是礼品市场的硬通货，价值高、能保值，变现也相对容易。二在于接受度高，也就是漂亮，懂不懂艺术的人都能欣赏。随着中国富人阶层文化认知度的提高，礼品，也成为文化传承的手段。
　　
乱世出机会，更需提防风险
　　
2011年秋拍经历了一个从火热到降温的过程，天价难创新高，成交滑坡缩水两三成，买家追涨意愿不足，整个市场资金明显有跟不上的感觉。除个别精品外，许多拍品都大幅降低了起拍价。
　　
事实上艺术品投资和其他投资市场一样，都要遵循经济波动的规律，到达一定高位必然会回落，调整，不会永远走高。2003年遭遇“非典”，2008年金融危机都是艺术市场的调整期，而2011年秋天至今显然又是有一个波动期。不过，2011年秋拍中行家更多的是观望，并没有恐慌的现象，而且，一些高水准“新鲜货”依旧在创造新高。
　　
法国Artprice公司统计，中国在2010年成为世界最大的艺术品拍卖市场后，去年再次以47.9亿美元的成交额登上榜首，在全球总成交额中占到41.43%的比例。北京匡时董事长董国强甚至认为，2012年对于刚入场的买家来说，现在就是建仓的机会。
　　
Artprice的创始人蒂埃里厄尔曼表示，在金融危机时代，“艺术品已经成为了一种真正安全的投资”。然而今年2月，韩国艺术机构在一份报告中称，与毕加索、梵高的世界影响不同，中国的艺术品只在华人区流通，未来会有一定的风险。
　　
著名艺术市场评论人牟建平认为，近现代书画在2012年出现拐点和大幅跳水的几率并不大，小幅调整是大概率事件，幅度在30%左右。
　　
Tips1 那个不一样的启功
　　
宣纸上的启功是清气逼人的疏竹，是一笔硬瘦下的率真，生活中的启功又是如何？
　　
皇族启功：启功是清代皇族的后裔。但他不愿自称爱新觉罗氏，他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孙，与正统的皇室相去甚远，但是满族贵族对学问的严谨在启先生身上文脉相传。在他早年学习书画向溥心畬借画临摹，有机会观摩学习大量的古代名作，这不得不说是沾了皇族的光。
　　
学者启功：启功通晓古代语言文字，生前在北京师范大学担任教授，精通书画鉴定之学，尤其对古代的书画、碑帖，见识卓异。1947年即受聘为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在古物馆负责鉴定书画，2000年前后还参与了震惊文物界的《出师颂》、《淳化阁帖》的收购与鉴定工作。
　　
画家启功：专家评论他的画最突出的特点是：“以画内之境求画外之情，画境新奇，取法自然”。在中南海、全国政协、中央文史馆都有收藏，他的画作并不多，因而尤显可贵。画作以早年创作为多，且多为民国时期的文人画。近十年来，每年的书画拍卖都能见到启功先生早期的绘画作品，并被爱好者高价竞买。
　　
书法家启功：启功最名于世的还是他的书法他的书法“洵洵儒雅，恬淡从容”，尽管自谦为“大字报体”，无论条幅、册页、屏联，都能表现出优美的韵律和深远的意境，“书贵瘦硬方通神，”内紧外放的结体，遒劲俊雅的笔画，布局严谨的章法，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高超水平，形成一家之风，被人们奉为“启体”。
　　
他所著的《论书绝句一百首》，以一百篇一诗一文的形式，系统总结了自己几十年来研究书法的心得体会，提出了如“透过刀锋看笔锋”这样的的理论并在实践中去印证，非常难得。
　　
爱题字的启功：启功名气大，大家认识他，却往往来自于他爱题字的习惯，走在北京街头巷末，启功的题字往往与你不期而遇，饭店、学校、图书，他的题字也涉猎颇广，他早就笑称：“我就差公厕没写字了”。这也算是对启功的误解了，启先生爱做善事，经常说自己首先是一个教师，书法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而已，题字收取的一切费用都捐献给北师大。启功先生早年题字爱写小字，拳头大的字放大到几尺笔力自然会显得弱些，相反，题字大的就显得饱满厚重。所以那些不经意看到的启功题字，切不可“管中窥豹”。
　　
被误解的启功：也有人说启功的字追求极致的规范，匠气十足。启功先生那种内紧外松的结构，以及典雅脱俗的书卷气，笔画潇洒，收放自如把它类比于馆阁体(流行于馆阁及科举考场的书写风格，虽反正光洁但拘谨刻板，是书法发展的僵化)完全是一种曲解。“一种是文人情怀的自由抒发，一种是为应试而生的无奈，两者原点不同。启功字体的规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控制力，这种崇尚风骨的瘦硬书法也是启先生以不变应万变的境界和特色。”
　　
TIPS2：启功的顶级作品还未流向市场
　　
与动辄上亿的齐白石、张大千相比，启功的作品上涨空间还很大。2011年匡时拍卖启功的手卷《草书琵琶行》以805万成交，已经属于先生作品中的“天价”。值得注意的是，启功先生最顶级的作品还在私人藏家手中，现在的价格远不能代表真实的市场价值，真正的精品流向市场后，市场价格会有进一步的确定。
　　
TIPS3：假货多真伪难辨考验收藏者眼力
　　
如今市场上名气最大、赝品最多的书法家非启功先生莫属，明辨真伪成为收藏启功作品的第一道坎。启功书法由于结体比较平实，非常规范，有一定书法功力的人甚至仿冒到乱真的程度。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市场上就流传着启功的仿作，甚至诞生的模仿启功的专业户。如果收藏者无法练就鉴别真伪的本领，在有资质的拍卖公司竞买，仍旧是一种稳妥的收藏态度。